池双在莫云眼中看到的全是她,可已经太晚了。
“莫云,你知道吗?我去珍宝楼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了。我的寿命比你短很多,所以我一直很自卑,直到我见到了冬熙和南暮,是他们给了我勇气。”
“我想亲口告诉你,我想嫁给你,你来娶我吧!可当我看到池雅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寿命,而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莫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过去,然而留给他的只有女子决绝的眼神。
她手中握着他刚刚扔掉的刀,锋利的刀片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一朵朵凄美的红梅。
莫云保住了她下落的身体,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最后,她告诉他。
“其实我一直以为我会嫁给你的,我的房间里有我亲手绣的嫁衣。你知道的,我的女红不太好,母亲说我穿上很好看,我想穿上它嫁给你,是我一厢情愿了。”
“可以让人帮我穿上它吗?”
手无力的落下,震惊中的莫云久久无法回神。
苦笑着用被她丢开的衣袍盖住她的身体,酸涩从心底蔓延,不知何时他的眼角竟然滴下一滴浑浊的水滴。
是下雨了吗?
金城到处都是打斗声,莫云抱着池双在街上游离,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就像他无法得到安宁的心。
在魔宫,冬熙见到了最后一个魔将莫金,是一个不苟言笑古板至极的男人,若不是南暮亲自下令,他一定在金城奋战到底。
莫风反水投靠了女主,魔宫只剩下莫土和莫金两名魔将,不过这样也够了。
“你们亲自带领魔族驻守魔宫,仙宗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进来,不过我不会让魔族灭绝,元气大伤之前会让你们停下来。”
魔宫大战将是人族和魔族之间最后一场战斗,她想要仙宗知道人族和魔族之间最根本的差距。
莫土来之前已经将冬熙的身份告诉了莫金,所以他听到冬熙的话时不疑有他,倒是莫土听得晕乎乎的。
“夫人,那我们到底是打不打啊?”一会儿不放过仙宗,一会儿又让魔族保存实力的,他都搞懵了。
莫金略微思索,“不伤及他们的根本,拼命去打,也要保存实力。”
“这又是什么打法?”
解释的这么清楚他还是不明白,莫金直接闭上嘴不再搭理他。
南暮眸光深邃宠溺的望着冬熙,“小星星是想把他们引进魔宫后方的森林?”
还是南暮深得她心,冬熙轻轻哼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女主施加在她身上的,她都在逐步还给她,之前的不痛不痒,最后的才是沉重一击。
“莫土莫金,你们两人能对付仙宗的宗主和两位长老吗?他们一个化神两个元婴。”
如果不行的话就要南暮提前出手了。
两人怪异的对视一眼,仿佛受到了轻视。
“夫人,别说我们两人一起,就算是一个人也能拦得住他们。”
“若是莫风不出手的确如此。”莫金比莫土多想了一步。
同为魔将的莫风的确有些麻烦,若他下了狠手只会两败俱伤。
“这样,你们主要负责仙宗宗主长老,莫风交给我,其他人不必多做纠缠。等他们进了森林你们就能撤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
魔宫与界门之间有一片森林,想要打开界门就必先经过魔宫再穿过森林,当然那片森林可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的地方,进去之后就是九死一生了。
傍晚,莫云进入魔宫。
他跪在地上,“魔帝大人,您能救她吗?”
池双被他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的。
冬熙站了起来,池双已经没了生气,脖子上的血花格外刺目。
“你应该问她,想不想被救?”
那样的伤口很明显不是他杀,不想活的人是池双啊!
莫云沉默了,他没有再问,短短几天时间,风光肆意的少年变成了如今失魂落寞的模样。
冬熙微微叹了口气,将他们带到大殿后面的温泉池。
“魔界只有这里还留有一份安宁了,你多陪陪她吧!”
人族和魔族的大战已经开始,到处都蔓延起战火,莫云走了很久,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停留下来。
轻轻放下池双,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男人一声不吭的走了。
冬熙撑着下巴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或许她应该给池双清洗一下,可她们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暂,潜意识里告诉她,她不应该那么做。
静悄悄的只有流水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无法温暖冰冷的身体,莫云回来之后冬熙就离开了,不忍打破他们之间的安宁。
莫云潜进了被仙宗占据的池家,池雅和池父还有老族长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家人开开心心。
这些都和他无关了,他只想拿走池双说的嫁衣。
进入熟悉的房间,莫云没有想到池夫人正坐在桌边叹息。
“双儿,你回来了?”转身看到的却是莫云,僵硬的坐了回去,“是云少爷啊,双儿不在,我已经派人去寻她了,请云少爷移步正厅,女儿家的房间不适宜见客。”
池夫人说得对,女子闺房怎么能让男子轻易进入,可他以前从来没有顾忌这些。难道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吗?除了他。
他握着拳,“夫人,我来拿池双的嫁衣。”
嫁衣应该在衣柜里吧,按照平时他会直接去拿的,可池夫人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让他无所适从。
池夫人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双儿绣了嫁衣?”除了她们母女这件事就连池族长都不知道。
面对池夫人的质问,莫云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缓缓跪下祈求,“夫人,您就让我拿走吧!”
池夫人也从未见过莫云如此低声下气,可池双刚同她说,莫云不喜欢她,又怎会让他来拿她视若珍宝的嫁衣。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房间里锁着的箱子,大红色的嫁衣绣着祥云彩凤,云朵歪歪扭扭,凤凰也没有一丝贵气。
“真的很漂亮。”滚烫的泪水落在金色丝线上,染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