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浮上心头,冬熙决定进安坪镇一探。
为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她围着安坪镇寻找官兵的漏洞,一个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官兵总不可能真的全部围起来。
然而饶了一圈之后,她发现这些官兵还真守的严丝合缝,镇子跟铁桶一般,她在想要怎么才能不惊动一人进入安坪镇。
“想进去吗?”
肩膀上冷不丁的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要不是来人气息太过熟悉她早就摔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冬熙压低声音,转头看突然出现的司暮,正盯着前方的少年微微侧头,视线不经意与女孩交汇,来不及收敛的邪意一闪即逝,似是错觉一般。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少年低低的笑了起来,“想进去吗?”
温热的气息洒下,冬熙不禁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没好气的甩给他一张雪白的手帕。
“把脸蒙上,我们偷偷潜进去。”
司暮认真的接过手帕,仔细叠好像对待珍宝一样收了起来。冬熙瞪了瞪他,不蒙面进安坪镇不就是送人头吗?
他当然不是找死,慢条斯理的撕下一块黑布在耳后系好。
“抓好了。”
少年伸手揽过冬熙的腰,猛地提气一跃而起,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安坪镇。
懂武功就是省事。
“安坪镇,最初发现瘟疫的地方,如今武安城城主下令封死安坪镇,任何人不得进出。”
司暮今天才进入武安城,但他收到的消息比冬熙知道的还要多。例如守镇的官兵全都是武安城城主的手下,武安城城主逃进了庆阳城,但人数众人的官兵不可能被庆阳城接受,他们不得不听从命令死守安坪镇。
“为什么腰阻止安坪镇的人去武安城,按说武安城也被放弃了,有玄医谷的人为他们治疗不是更好吗?”
冬熙不解,所说最先发现瘟疫的是安坪镇,但并没有证据证明这里就是瘟疫的源头,人命关天,城主他们这样做死守安坪镇,岂不是要看着他们去死吗?
而且那些官兵,不也是无辜的吗?守着镇上感染瘟疫的人,他们也免不了被传染,真的值得吗?
“只怕他们以为安坪镇是瘟疫爆发的罪魁祸首。”
城镇中房屋林立,放在以前也是一个大镇,而从冬熙他们进入镇子起就没见到一个活人,一旁的屋子隐隐传出腐烂的气味。
冬熙下意识的进去探查,司暮朝她摇了摇头。
“里面的死人怕是不止一个,去了也无益,先去找找镇上还有别的异常吧。”
越往镇中心走,腐烂的味道越发严重,没有腐尸的院子隆起一个个土堆,想来他们死后有人掩埋。
安坪镇如今才是一个真正的死地。
走了近半个时辰冬熙才看到一个活人,是一个饿的皮包骨头的女人,见到他们突然冲了过来。
司暮眼疾手快在女人撞来之前揽着冬熙躲开,一次攻击不成,女人竟张开双手死命的往两人身上扑。
不对劲!
冬熙和司暮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分开,司暮快速出手,在不接触女人的情况下将她捆在树上。
“都是你们,都怪你们啊!”
女人头发凌乱,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看着冬熙疯狂的大喊大叫,不断地挣扎着抓向冬熙。
“闭嘴!”
凌厉的视线扫过女人,女人一愣,看着冬熙又哭又笑。
“你们这些恶魔,为什么要来我们的镇子,啊!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要杀了你们!”
女人状若癫狂,神经紊乱。
“她在看你的衣服。”
司暮皱眉,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她竟然一直盯着冬熙身上的衣服。
“我的衣服?”冬熙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昨天到了玄医谷营地,她就换上了玄医谷统一的弟子服。
“难道玄医谷的弟子服有问题?”
这话说出来冬熙自己都不相信,然而冬熙没见过女人,女人却对她充满恨意。
饶是司暮聪明也想不出其中关键,但女人明显是疯了,也问不出缘由来。
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传来响动声。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怯生生走出来,走到被树旁女人的身边,慢慢跪下磕了一个头。
“求你们放过我娘。”女孩身形单薄,身上却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华服。
冬熙没有贸然去扶她,看着小女孩与女人有着几分相似,应该是母女。
“她是你娘?”
女孩点点头,不太敢看他们。
“那你先告诉我你娘为什么一看见就想抓我?”
十岁左右,差不多已经懂事了,她缩了缩身体。“你们是玄医谷的人,我们镇上的人都恨你们。”
玄医谷治病救人什么时候被一个镇给恨上了?如果没记错玄医谷前不久还在安坪镇行医吧?
“你们为什么恨玄医谷?”
“玄医谷来我们镇上,镇上死了好多人,他们说有瘟疫。官兵不让我们出去,我们没饭吃,爹说我娘和我都快死了,把我们赶了出来。”
女孩忽然扬起头,认真的看着冬熙。
“姐姐,娘说玄医谷的医师是神仙,可是神仙为什么不救我们呢?”
冬熙心底一震,说不出话来,让司暮割断绳子,女孩牵着女人的手,母女两人走进院子,门缓缓合上。
听了女孩认真的话,冬熙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她下意识拉住司暮的手。
“没事了。”
身体被揽入怀中,耳边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让人格外安心。
司暮抱住不知所措的女孩,手心传达的温度唤醒了冬熙的意识,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距离却不断拉近。
等冬熙恢复平静,司暮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等我们找到解除瘟疫的方法,他们还有救。”
从来不曾意识到玄医谷承载多少人的希望,小女孩认真的话不禁让冬熙陷入沉思,安坪镇的灾难是玄医谷带来的吗?
明显不是,可他们变成如今的模样,玄医谷真的问心无愧吗?
过了一会儿冬熙握紧了手心,面上又恢复一贯的云淡风轻,那颗纯粹的心正在不停地被各种情绪侵入。
她可是银河中的小星星啊!好朋友曾经说过,星星是没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