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好几天,东御唯与晏殊都有刻意的回避对方,而晏殊周末的时候连家都不回,直接住林清新家去了。
是夜,A市这个大城市叫嚣着气焰,才十点,这个时间段才是夜开始狂欢的时刻。
在A市这个节奏如此快的城市,有人忙着生活奔波在各个不同的场所,有人出生优渥,在别人为柴米油盐烦恼的时候,他们在纸醉金迷,肆意挥霍。
有富丽堂皇的天堂,也有浓墨混黑的地狱。
在路灯模糊的小巷旁,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娇小身影从里面慢慢踱步出来。
她一身黑色休闲服,全身黑漆漆的仿佛跟黑夜融为一体。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去骨节上的血迹,一声轻轻的嗤鼻声从鸭舌帽下传出。
娇小的身影靠在要灭不灭的路灯杆上,随后她慵懒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真知棒,拆了包装袋之后她直接咬碎了糖,白色塑料棒被她捏在之间一摇一晃的。
不多时她的身上就传来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
东御唯微微抬头直盯那盏昏暗的路灯,盯到眼睛疼了她才移开视线,然后她回首瞥了黑巷里东倒西歪的人影,再次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她的身形被路灯拖出一个长长的扭曲阴影,张牙舞爪的影子如她的主人一般张狂跋扈。
自她跟晏殊上一次在学校再一次闹掰之后,两人就半个月没有见过了。
不见还好,一但见面东御唯可不确定自己忍不忍得住不将人弄死。
一到周末,街上来往的大多是青少年多,他们徘徊游玩在各个场所,甚至酒吧都被他们这些未成年给混了进去。
晚上的夏至风也是热的,在便利店的门口凳子坐了五个刚刚从网吧出来买东西吃的少年。
蓝色塑料桌上堆了两大袋他们刚刚进店搜刮的零食。
“哎,别动这个辣条,我的!”
林清新一把抓过要被对面一个少年即将拿走的卫龙辣条。
“哎哟我去,林子你不是说不吃吗,我就拿了一包,唯一的国宝还给你抢了”
这一行人就是晏殊三个加隔壁宿舍的谢一年和苏问。
“咋了,我反悔了不行啊”
林清新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又从苏问手中抢了一包坚果。
“幼稚!”
蔡栗、谢一年和苏问三人异口同声。
“管我呢,啊!”
林清新对他们三个瞥了一个白眼,转头又看向一脸不高兴的晏殊,“咋了,晏老大,跟谁气呢,都多少天了,该消消气了”
林清新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只是这气也太久了一点,都半月了,他自己都没啥感觉呢,他怎么就还对以前的的事念念不忘呢?
“吃你的,少扯我”晏殊烦躁的把手机丢在桌上,拿起旁边已经拆了包装的面包塞到了林清新的嘴里。
“唔唔唔,尬……干……唔唔唔”
林清新躲不开,正想说话忽然瞥到晏殊身后的人影,激动的拍起了他的手臂。
“现在知道错了,没门,噎不死你”
晏殊是坐塑料凳子外头,而林清新是靠着便利店的玻璃,从而晏殊看不到林清新看到的。
东御唯走路从来都是正视前方,周遭的人或物她都没有放进过眼里,她双目像是没有聚焦一般,在走路时别人唤她,她都是不会回应的。
自动撇弃周围所有的声音,她压低了帽檐踏进了便利店,也就是晏殊他们旁边的便利店。
晏殊对东御唯的感应到了一种极至的变态,只要东御唯在她三米的范围内,他总能准确无误的锁定她的位置。
于是在东御唯靠近时,他下意识的就瞥向那个黑色的娇小身影。
然东御唯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她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迎面吹来一阵凉爽。
东御唯站在收银员的柜台前,盯着前台摆置的薄荷糖,盯了许久,她还没有选好。
“请……请问你需要什么呢”收银员小姐姐僵着笑脸问道,因为东御唯的表情实在可怕,阴沉阴沉的,身上的气息像一汪黑泉,靠近的她的人她都想拉下去将其沉溺。
东御唯闻言,掀了一下眼皮,然后她双手同时动,在收银员小姐姐以为她要打人的时候,只见她双手略过,柜台上一半的薄荷糖都被她拿了起来。
“结账”
她拿的薄荷糖黑色包装的具多,超凉的那种。
“这些都要吗?”收银员小姐姐小心翼翼的确认性的问道。
东御唯没回,她拿出手机扫码,一连续的动作流畅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收银员小姐姐的话。
然收银员小姐姐也不敢再问了,她低喃报了一个价格,然后她觉得自己说的太小声了,东御唯可能没听到,又想再报一遍的时候,耳边响起“微信到账五百五十元”
将装了薄荷糖的便利袋拎起,东御唯抬脚就出了便利店,也不知道她到底拿了多少才花了那么多钱。
一出便利店,东御唯就开了一黑色方形包装的薄荷糖,像喝水一样,她抬头就倒了一半的薄荷糖进嘴里,她一边嚼一边无视所有的人融进了前面没有路灯的街道里。
“我的乖乖,就那一颗都爽上天了,这倒了一半,她是想泡冰泉了吗”
苏问是知道东御唯大名的一员,当东御唯出现时他就认出来了。
“果然大佬就是强啊,果然这校霸不是谁都当的起的啊”谢一年附和。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这么个吃法,我看到她还买了一袋的薄荷糖呢”蔡栗啃着凤爪回应道。
晏殊跟林清新都没有插话,尤其是林清新还小心翼翼的督了一眼晏殊的表情。
晏殊的表情此时相当奇怪,既有不耐和厌恶,还有一种深思。
晏殊跟东御唯认识那么久,不可能没注意到东御唯的习惯,比如她喜欢吃糖,好像也说不上喜欢吧。
因为他见过她吃糖时露出过恶心的表情,但她还是吃了。
她吃糖的时候喜欢咬着嚼着,从不是安安静静的含在嘴边里,跟普通女生一样吃着甜甜的糖果露着甜甜的笑。
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既然讨厌又为什么要吃,就像刚才,她明明不喜欢薄荷糖的味道,却还是吃了一半的薄荷糖。
他好像了解她又好像不了解。
越想越烦躁,晏殊暴躁的抓着蓬松的头发,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啊啊啊,她就是个神经病,神经病的想法我干嘛要去了解啊啊啊,我怎么可能了解吗,了解了我不就是神经病了吗!”
他突然的吼声将其余四人都看愣了。
蔡栗:“她是不是神经病我不知道,你现在就挺像神经病的”
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