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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乌云。

寒风、落叶。

老旧的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啪!”

一张告示被风吹到了苗妙妙脸上。

她扯下告示,扫了一眼上头的文字。

写着通缉犯的消息,下方还有画像。

“我的乖乖,长成这样还是人吗?”王福年凑过脑袋来看。

只见那人面目半骨半肉,面目狰狞,极其丑陋。

“当然不是人。”苗妙妙收起那张告示,环顾阴森的四周,“这里是酆都,怎么可能通缉人?”

三人又行了几步,街上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是不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

苗妙妙此时有些困惑:“老王,我照着书上写的做,真的来到了阴界,但是怎么空荡荡的?难不成阴界也有宵禁?晚上不准出门?”

王福年嘿嘿笑了:“大人,您还是话本看少了,我听说这阴界整天都是夜晚,何来宵禁一说?再说了,咱们是阳界来的,要看阴界的鬼物怎么可能想看就能看得着的?说书的还会编个阴阳眼出来哩!”

阴阳眼?

苗妙妙觉得这胖子说的也有道理,立刻去翻苗蛋蛋后背的包。

王福年问她翻啥?

她没回答,没一会儿就抽出一本书,手指沾着唾沫翻了起来。

那胖子一看,无奈地揉着额头:“我说大人呐,您临时抱佛脚管用不?”

王福年话音刚落,苗妙妙“啪”地一声合上了书,目光炯炯。

“找到了?这么快?!”王福年惊喜地看着她。

“拿错书了。”

她刚说完,那胖子的嘴角瞬间僵住,叹了口气:“我说大人呐,你这拿错书也别如此吧?我还以为你找到了点什么……”

“……用阴界令牌方能进入……”在他抱怨之际,苗妙妙又翻来一本书。

令牌?

这玩意儿哪里搞?

当场用萝卜刻一个管用不?

“咔!!”

正想着,他们面前的一根番旗突然倒了下来。

“咣!”

如腰一般粗细的旗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阵阵尘土。

“我去……差点一杆三命!”

苗妙妙的脑袋从苗蛋蛋怀里钻出来。

她定睛一看,只见旗子上头的断口十分的平滑,像是被人用刀砍下来的。

还未等她将这个结论说出口,一道白光闪过。

一个半骨半肉,与那通缉令上画像一模一样之人从白光闪耀处跳了出来,直奔他们来的方向。

紧接着,又是两个男子在另一道白光之中闪出。

紧追着先前的那人而去。

“这仨谁啊?”王福年眯着眼,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丢了东西都不知道,光想着跑了。”

他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令牌,掸了掸上头的灰尘:“嚯!阴界的通行令牌!”

苗妙妙一听,立马夺过来看,只见正面刻着“阴司”,背面刻着“令”。

这难道就是运气?

想啥来啥?!

……

话说酆都鬼城也挺繁华,除了他们手中几百几十万的票子,看着似乎与阳界别无一二。

王福年站在一个摊位上边看了许久,接着乐呵呵地追上二苗。

“大人,这儿阴界也忒有钱了,买个扇子都要两百万。”

苗妙妙笑了,这哪是有钱?

这明明就是通货膨胀。

阳界烧纸都是几百亿几百亿烧,这儿的银子早就比纸都便宜了。

不过她之前还以为阴界里头都是吐着长舌头、翻着白眼的鬼。

到处都是哀鸣,遍地都是骷髅。

没成想居然是这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咱们这次是来找人……咳鬼的,不要乱逛。”

走着走着,苗妙妙总算来到了一处熟悉的街道。

她与苗蛋蛋对视了一眼,对方点点头:“是这儿。”

这处街道上的新宅分外显眼,上头的大红灯笼还未被摘下。

苗妙妙整理了衣襟,上前敲门。

开门的又是昨日那个小厮,他一见到他们几个,略显惊讶。

苗妙妙忙说昨日是走的匆忙,还未与新人贺喜,今日特地准备薄礼,登门到贺。

小厮听后,忙让身让三人进入。

王福年紧抓着苗蛋蛋的胳膊不松手。

苗妙妙瞥了他一眼:“你方才在街上不是逛得挺开心的吗?怎么一进来脸色就发白了?”

王福年“哼哼”了两声,无奈道:“大街上是大街上,咱们现在进的是别人的地盘……这儿每一幢房子都是一块墓地,咱们都跑人家棺材里头还不让我怕一怕了?”

苗妙妙呵呵一笑,背着手进到了大厅。

没多久,这家的主人来了。

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不可言说的贵气。

苗妙妙一见到他,内心便觉着可惜。

一个大帅哥居然这么年轻就死了,实在可惜。

想着想着,便叹了口气。

“姑娘为何叹气?”男子问道。

“我是叹为何不早些结识公子……咳咳,在下姓苗,两位是随我一道来的友人……”

大帅哥听后,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他叫朝安知。

苗妙妙问及为何不见新娘子。

他道:“我家夫人思家心切,现在精神不佳,恕难见客。”

接着,二人又聊了几句,这人似乎对搬来这里之前的事记忆相当模糊。

他只说自己之前身子就不太好。

后来发了病,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

家里人派了几个丫头仆人过来带信,说让他在这里好好的,过个几年他们就来陪他。

“前些日子我爹娘又来信了,说是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让我在这边成家立室,他们那边也安心了……”

朝安知与他新娶的妻子半个面都没见过,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成亲了。

现如今那娘子哭着要回家,可又说不清楚家里住哪儿,他也正愁呢。

“三位是城外来的吧?可否能帮忙问问?”

“那你的妻子叫什么总该知道吧?”苗妙妙听着他说的这番话,暗觉这事怕是不简单。

朝安知听完,立刻拿出新娘的生辰八字给她。

这女子叫碎琉璃。

苗妙妙怪道:“这天底下姓碎的人家可不多见。”

“不多见正好容易找!”王福年眼神瞥着那张纸,“汉人没听过有这姓,也许是少民也说不定。到时候写封信,让户部帮个忙……大人可以走了不?”

王福年扯了扯苗妙妙的衣摆,催促着她赶紧离开。

苗妙妙则完全没理会他,对着朝安知道:“可否让我给新夫人画个像?届时也容易找些。”

……

三人完事后拜别这二位,准备离开酆都。

谁料想迎面就遇上了鬼差。

那鬼差阴沉着脸,一眼就看出他们三人不是这儿的人,便要查验身份。

苗妙妙朝王福年使了个眼色,对方便立刻掏出那块令牌,谄媚一笑:“大人这是我们的通行证……”

鬼差拿起金牌查看,想不到底下还有一张纸,是一张银票。

“这是什么?”鬼差拿起银票一看,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才五十两?!打发叫花子呢?!而且咱们这儿只承认天地票行的银票!你这个汇通票行是哪门子的票行?”

说罢将票子和牌子一股脑儿丢在了王福年的脸上。

“尔等涉嫌偷盗令牌,使用假银票贿赂本官差,跟我走一趟!”

苗妙妙一扶额,这简直要被王福年坑死了。

那人的钱去贿赂鬼!

亏他拿的出来……

“现在咋办……”王福年现在如同一只小鸡仔躲进了苗蛋蛋的翅膀下瑟瑟发抖。

现在还问她怎么办?!

当然是……

“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