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孢和润喉片黎歌都接过来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她吃了感冒药,这会儿只是拆开了胖大海嘴里含着。
看她不太舒服,奚舟打开一个新的台灯,白色灯光将狭**仄的房间照亮。
灯光太刺眼,不适的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回去,睡觉。”
奚舟拿着台灯转身,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动静。
在等她?黎歌不是很确定。
“你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无力的笑笑,“我还不困。”
男人的语气很是恶劣,黎歌根本没想过他会主动喊她回主卧,温度又下降了,她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
嘭!
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被大力甩上,他大概是生气了。
房间重回黑暗,黎歌找出来一支新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强撑着眼皮保持精神。
外面雪停了,下起了冰雹,冰块砸的玻璃窗噼里啪啦的响。
奚舟坐起来再次望向门口,极端低温甚至让他感受的冷意,床的另一侧放着三床温暖的被子,他看了两眼,穿上拖鞋出门。
脆弱的木门再一次突然打开,黎歌抬头不期然与一双泛着红光的眼对上,手上的东西不受控制的掉落。
四目相对,他们谁也没开口。
奚舟莫名的很不耐烦,大步向前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往外走,回到主卧,按着黎歌坐到床边。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小心思,后果你承担不起。”
锐利地视线刺入眼底,仿佛剖开心脏一遍遍对她进行凌迟。
黎歌眼中闪过恐慌,低下头闷闷的说了句,“我没有。”
男人居高临下的瞧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最好是这样。
他绕过床尾,无意间望见女孩眼角一抹晶莹。
黎歌躺下,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按灭,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感冒并没有因为被一两顿药物治好,凌晨黎歌忍不住开始咳嗽,一声接着一声,整颗肺几乎要被咳出来。
喉咙里像是吞了一千根针,又好像被钝刀切割,蒙在被子里缩成一只煮熟的大虾,极力忍耐着不发出动静,效果微乎其微。
咳了一整晚,早上醒来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起床去厕所,可手脚酸软无力不小心跌下了床,爬在地板上撕心裂肺的咳嗽个不停。
“够了!”
身侧响起奚舟呵斥的声音,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咳嗽试图解释,一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满含怒气的男人朝她走过来,气势逼人。
一定是嫌她吵闹嫌她烦了,望着满脸愤怒向她伸出手臂的男人,黎歌心里一个咯噔,升起不好的预感。
“恭喜,你的苦肉计达成了。”
奚舟抿了抿唇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坚实的臂弯予以安全感,笔直的大长腿径直走向主卧内的卫生间,将她放到马桶上,转身离开。
一天一夜无人打理,卫生间放置的水早就结成冰,黎歌出来的时候手是干燥的,奚舟也没嫌弃她,三两步把她抱回床。
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微妙。
靠在床头,黎歌鼓起勇气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想喝粥。”
台历的背面被当成写字板,奚舟扫了一眼,意念一动搜索空间。
“侧卧有,可以帮我拿吗?”
最后面画了一个讨好的笑脸。
他的空间装了一个商场,大米和各种杂粮倒是不缺,却没有粥,奚舟一言不发的去侧卧,只在地上找到一个装着八宝粥的纸箱。
铁罐子很冰,黎歌却不敢再提更多要求,手指拉着拉环用力一拉。她忘了病来如山倒,力气小的连八宝粥的盖子都打不开,犹豫了下,拿起旁边放着的笔,刚要写字,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
盖子拉开,奚舟愣了下,黎歌凑过去看,八宝粥被冻住了。
苍白的小脸又白了一度,黎歌默默的钻回被子里,任由肚子咕咕的叫。
“起来吃饭。”
她又爬出来,床头柜上打开瓶子的八宝粥冒着热气。
这点冰在火系异能前根本不够看,奚舟不仅化开了冰,还顺带加热。
食物他多的是,随便丢出来一点就不会让她饿死,可看到鼓起的被子,鬼使神差的给加热了。
摇了摇头,他回到窗边继续看书。
一股酸臭味开始在空气弥漫,他转头,女孩泪汪汪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望着他。
热乎乎的粥才吃上一口,黎歌肚子一阵反胃,爬在床边直接吐了。昨天她就没吃多少东西,又过了一夜早就消化干净了,吐出来只有黄色的酸水。
好好的一切被她弄得乱糟糟的,不知道奚舟会不会生气,她只能抽空瞄上一眼,又难受的继续吐。
男人满脸阴郁,避开那摊无法直视的呕吐物,用力攥住她的脖子,嘴角溢出一丝危险的笑容。
“知不知道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很愚蠢。”黎歌脸色微变,听见他继续说:“我欣赏你拥有实力、坚韧,而不是看你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一样只会博取男人同情。”
脑海中某个身影一闪而过,他将黎歌甩回枕头上,恶意的俯下身。
“你现在的血比下水道的脏水还要臭,令我作呕。”
顶着一张最完美的俊脸,说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话。
他松开了手,黎歌的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昏昏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她还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地板擦干净。
主卧的门缓缓合上,窗前的男人眼皮微动,淡漠无比的望着窗外的大雪。
黎歌又回到屯放物资的侧卧,她的身体缩成更小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呼出来的气凝成白雾,看不清她的神情。
侧卧有水有吃的,除了去厕所她不再踏出一步,每天按时吃药,感冒痊愈的很慢。
一个人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上一世这个时候,那种意识脱离身体快要被冻死的感觉。
大雪封了路,食物所剩无几,当时她是如何摆脱困境的呢?
是了,走投无路的她用体温将雪融化,一天只吃几块薄饼干。冰系异能为她减轻了来自低温的伤害,就那么半死不活的,硬撑了半个多月。
现在有吃有喝,比那个时候好了很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