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山。
农家。
神农堂。
某栋木屋内。
神农堂堂主朱家位于主位之上,脸戴哀之面具,双手捧着小脸,一看心情就不好。
位于他对面的司徒万里一手按着桌子上的蛊盅,眉头紧皱,满面阴云。
“司徒老弟,如今之计,该当如何是好?”朱家带着象征着“哀”情绪的面具,开口对着眼前的司徒万里道。
“不如,我带些礼物去拜访一下她?”司徒万里试探道。
“司徒老弟,如今这情况,万一……”朱家有些担忧的对着司徒万里道。
朱家刚刚被田仲暗杀,九死一生,幸得“贵人相助”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此刻他对于田仲的丧心病狂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也让他有那么几分草木皆兵。
其实这个时候田仲已经不敢再出手了,把事情闹大,捅出天大的篓子来,对谁也没好处。
可万一呢?!万一他破罐子破摔……
司徒万里一向和他同气连枝,田仲既然已经对他下手了,会不会狗急跳墙,也一并对司徒万里不利?
“我带人走小路,我想,田大小姐是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杀人的。
朱堂主留在这里,若我真有个万一,老哥,我是替咱们两堂近四万弟兄去的,我走了,你得替我照顾好我那帮兄弟们。”司徒看着眼前的朱家,方正,忠厚的脸上神色坚毅,坚定又语气悲凉的道。
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君恩深似海兮,臣节重如山乎?
倘使当时身便死,身后真名有谁知。
司徒万里这一番话,颇有交待后事的意思。
他按着蛊盅的手指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
“你不能去,要去咱们一起去,我朱家虽然号称“千人千面”,可我绝不抛弃自己的兄弟!
他们就是真要翻脸,老哥也不是没有底牌!”朱家脸上换上了一幅赤红色的面具,猛地起身高声道。
朱家内功深厚,虽然好像没什么战斗手段,但毕竟也是农家六大堂主之一,手下一万六千兄弟,也算久居高位,积威深厚。
他以义气着称,怎会看着自己的兄弟弄险?
“朱堂主在外,田氏才有所忌惮,我们一起去,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如果你我都被一网打尽,农家的未来又在何处?
兄弟,如此大任,望君莫辞。”司徒万里对着朱家拱手一拜道。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朱堂主,而是叫了一声“兄弟”。
只不过这一次,他还是在赌。
……
大泽山。
烈山堂。
某处僻静的院子里。
田言伸手缓缓推开木门,向着院内走去。
她走的不快,但心跳却莫名加快了几分,或是因为紧张,或是因为其他的一些特殊的情感……
“母亲,我……回来了。”田言叩了叩门轻声道。
“阿言?”门内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
田言轻柔的推开了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田言眼中的金色光芒渐渐淡去。
“母亲,阿赐,我回来啦。”田言慢慢的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道。
“姐姐!”“小胖墩”田赐憨憨的跑到田言身前有些憨憨的道。
田言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块通过交易平台得来的巧克力,撕开包装纸递给了田赐。
“谢谢姐姐。”田赐欢喜的接过田言手中的巧克力道,津津有味的享用了起来。
“阿赐,你先出去玩吧。”就在这时,母亲缓缓的从里屋内走出,对着田赐笑道。
“好诶!”小胖子欢喜的道,他身后插着的风车转的飞快,明明屋内没什么风,可能这就是人物天赋吧……
“阿赐,要注意安全哟。”田言看着田赐飞奔出去的身影笑着叮嘱道。
她会慢慢的教田赐剑法,武功,但却没必要像原着中田猛那样进行棍棒教育。
让他开开心心的成长吧,反正田言觉得现在自己有这个能力。
“好的姐姐……”田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三个月他要么在屋里,要么在练武,母亲对他虽然没有教导田言时那么严厉,但也不差多少,毕竟“严师”出“高徒”。
不过如今烈山堂内相比较以往安全了许多,即便因为“新盐”交易多了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可谓鱼龙混杂,但因为如今的烈山堂防务是由典庆在负责,所以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
原着之中,典庆就负责过神农堂的防务,几十年来都没出过什么错误。
田言转过头来,看向母亲,只见她绝美的脸上雍容中带着清冷,以及几分自然的愁绪,皱着眉头盯着她。
那目光……很严厉。
“娘?”田言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弱弱的看着眼前一身梨黄色衣衫的绝美女子道。
母亲并没回应她的呼喊,只是继续看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这让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田言不自觉的避开了母亲的视线。
555~娘亲好像生气了肿么办?
问题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有可能让母亲生气的事情了……
田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阿言。”沉默良久,母亲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我……”田言开口回应道,她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母亲打断了。
“你去里屋跪着,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母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清冷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田言心头一紧,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走进了里屋,也没敢看母亲的脸色,默默的在母亲的床头低着头跪好。
母亲发火了,唔……为什么?
田言:(っ╥╯﹏╰╥c)*的,那个**的打我小报告!?
“阿言,说吧。”又过了一会儿,母亲走进屋内,走到田言的身后道。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纤瘦的身影,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田言很独立也很自主,年纪轻轻又经历了太多的残酷,正因如此,她“长歪”了,也远比一般的孩子难纠正。
“娘,您还没问呢……”田言低着头弱弱的道,同时,田言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企图搜索到相关的信息,但她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让母亲生气的事情。
直到她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的抬起了田言的下巴,让田言不在低着头,而是以仰视的姿态注视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
其实母亲力气很小,但田言不敢挣脱,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慌,大概率是因为,她不是个“好孩子”吧。
母亲平静如秋水般的双眸再一次直视田言能窥破虚妄的秋水明眸。
看着女儿有些慌乱的,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威严和高深莫测,多了几分在她的面前才会流露出来的依赖和躲闪的小眼神,平静的开口问出了今日份第一个“小”问题:
“知道我为什么让阿赐先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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