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城门之外,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出,除了数十辆马车之外,随行的还有一千名士兵。
路前,宁不器纵马而立,唐芳随在他的身侧,楚天厚背着斩马刀站在一侧。
车队停了下来,宁不器看了几眼,发现马车上运送的都是一些钱财之类的物事,宁楚原的家底还真是不少,他纵马来到中间一辆马车前,有人敲了敲门。
马车的车门推开,宁楚原探出头来,看到宁不器时,他怔了怔,接着咬着牙道:“你怎么来了?”
“老三,我来送送你,以后你安安分分在蒙郡待着就行了,别再想着那些事情了。”宁不器轻轻道。
宁楚原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咬着牙道:“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就是太子了!”
“就算是没有我,你也当不了太子!你的名字叫宁楚原,单单是这个楚字,父皇就不会高兴。
想一想,若是我不在了,那么上位的应当是小五,绝对不会是你!害死了几位兄弟,一心为了登上太子之位,这值得吗?”
宁不器盯着宁楚原,目光平静至极。
宁楚原呆了呆,目光中散着几分的异样,片刻后才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原来如此!为什么母妃要为我取这样的名字?”
“她是楚国人,忘不了故国,我能理解,只不过她与孟天骄之间的关系也决定了你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帝皇。
前些年你得势,一是因为父皇的身子不好,二是他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这个楚字却总是为他所不喜。
所以你好好想想吧,去了蒙郡之后,尽量不要惹事,那里会有人一直盯着你的,我也会念着兄弟之情,不会为难你。”
宁不器低低道,后面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这是贤妃。
“宁不器,你在这儿干什么?”贤妃怒道,眸子里一片恨意。
宁楚原扭头看了她一眼道:“母妃,二哥来送我。”
“你叫他二哥?”孟淑芬怔了怔,接着怒道:“是他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叫他二哥?这是你的仇人!”
宁楚原的脸色一变,喝了一声:“住口!我走到这一步和你有关!你一开始就想着利用我来掌控大唐,进而将大唐献给楚国吧?
我能成为大唐成王,靠的不是楚国,也不是你,而是我的出身,我是大唐皇子,所以你让我所做的事情,那就是在损害大唐的利益!
更何况,二哥已经是太子了,他未来是要执掌整个大唐的,我也是二哥的臣子,你不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孟波芬呆了呆,随后叹了一声,一时之间悲苦从来,放下车帘,泪水淌了下来。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楚国做事,但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宁灿的,但为了楚国,她压下了这种情,此时想来,她隐生悔意。
宁楚原对着宁不器抱了抱拳,关上车门,一行人启程离开。
皇宫高楼上,宁灿站在高台之上,遥遥看着车队离开,伸手握住了高台前的石垛,深深吸了口气。
下一刻,他的身子晃了晃,重重倒在一侧。
“皇上……”一侧的太监扬声道,声音中透着悲泣。
宁不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地板上,半躺在白思思的怀中,握着她粉嫩的脚儿,唐芳直接进来,她现在越来越不避讳了。
“殿下,皇上昏迷了。”唐芳沉声道。
宁不器一惊,迅速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接着沉声道:“我入宫一次,无论如何要去看看情况。”
“爷,一切小心,最好安排好禁军守在皇宫之外,以防有变,这样的时候,总有些人会有异样的心思。”
白思思起身,光着脚儿站在那儿,为他整理着袍子。
脚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紫色的凤尾汁染着的脚趾甲散着媚意,宁不器的心有些烈,转头亲了她一口,这才沉声道:“我走了。”
他大步走了出去,唐芳追过去,跪在地上为他穿靴子,他沉声道:“让骆东带两百人和我一起去。”
宁灿昏迷,如果带太多人入宫,那一定会引来百官弹劾,带两百人恰恰合适。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武树是他的人,掌宫中禁卫,所以他可以先找到武树,发布一系列的命令。
一路来到院子里,宁不器翻身上马,纵马而去,骆东率两百骑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朝着皇宫行去。
皇宫之中,宁不器大步走出其中,骆东率人站在皇宫之外,武树遥遥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宁不器扭头看向武树,沉声道:“情况如何了?”
“殿下,得到消息后,我们立刻封锁了皇宫,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武树单膝跪下。
宁不器点了点头:“好!继续严防,后宫也要注意一下,若是有不安分的人直接拿下。”
一路进入宁灿的寝宫之前,门外站了不少太监,几名妃子也在,宁不器想要走进去时,几名太监拦下了他。
“太子殿下,皇上还没有苏醒,太医正在救治,皇妃也在里面,还请你在外面等着。”一名太监轻轻道。
宁不器扭头看了一眼,一侧还站着不少大臣,管伯宇也在,六部尚书都来了,大学士刘士杰也在。
他的心中一动,宁灿并没有其他孩子,这么说在里面探望的应当是刘妃了,也就是宁远桥的娘亲。
宁远桥去蒙郡当蒙王去了,但刘妃并没有犯错,所以没有走,反而留下来了,此时皇宫之中最有资格来看宁灿的人就是她了。
只不过她的用意应当不是为了宁远桥当太子,这一点已经不可能改变了,但她可以争取皇后之位啊。
自从杨秀儿不在人世之后,大唐一直没有皇后,如果刘妃当了皇后,那么宁灿薨了之后,她就是太后了,依旧可以在后宫之中掌权。
宁不器伸手一拍,将身前的两名太监拍飞,喝了一声道:“我来看父皇,谁敢阻拦?”
说到这里他直接走了进去,再没有人敢拦他。
那两名被拍飞的太监直接断了生机,半边身子都被打烂了,以他的身手,天下间能挡得住他的人并不多。
寝宫之中,刘妃果然在,身侧还跟着一名宫女,两名太监伺候在一侧,还有两名太医正在为宁灿诊脉。
宁不器走到床榻之前看了一眼,宁灿面如金纸,整个人的生机相当微弱了,他伸手搭了他的脉一把,感应片刻,微微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