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仁将景轩比作曹植众人神色皆是一变,慕容清舞目光也是变的有些玩味,而这个时候安妙依当即便是怒斥道:
“景仁你话说八道什么!”
面对母亲的斥责,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景仁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有些头铁的继续说道:
“景轩才思敏捷,并不输曹子建啊!”
“你还不闭嘴!”
见安妙依要发火了,叶明盛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摆了摆手当做无事发生的向着景轩问道:
“景轩你对的很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奖品?”
经过刚刚安妙依这一发火,景轩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面对叶明盛的询问挠了挠头说道:
“父皇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可否容我想一想?”
“好!景轩你什么时候想好就告诉父皇!”
解决了这个问题后,叶明盛又带着众多妻妾子嗣看了一会歌舞表演,然后便是结束了今天这场生日宴会。
生日宴会刚一结束,回到自己院子中的安妙依,便是将景仁叫到了身前一脸严肃的问道:
“你可知你今天错在了哪里?”
本就不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景仁,此刻见母亲还在纠结这件事情,旋即也是有些委屈的讲道:
“母后!四弟他真的才思敏捷,我是真觉得他跟曹子建一样厉害·················”
见景仁还提曹子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安妙依也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景仁你给我上院子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虽然不知道母后究竟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但是景仁也是开口劝道:
“母后今天是您生日,您别生气了气大伤身,我这就去外面跪着!”
“滚!”
景仁旋即躬身行礼,然后乖乖跪在了外面,见到儿子离去安妙依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自问虽然不是聪明绝顶,但也绝对不差,而叶明盛更是一代枭雄。
安妙依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和叶明盛的结合,怎么就生出了景仁这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颖儿也是端来了一杯参茶递给安妙依说道:
“娘娘您消消气,太子仁孝现在只不过是一时想不通而已!”
安妙依闻言无奈的长叹一声,然后端起参茶喝了一口,本来她今天过生日心情还不错,但是被儿子这么一搞,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一团糟!
安妙依等了约有一炷香时间,见景仁还不进来,心情也是十分的烦躁,而这时外面的阳光也是愈发的毒辣,想到这个时候景仁还在外面跪着,安妙依也是有些心疼儿。
就在安妙依正犹豫的时候,颖儿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旋即走到院子中将被太阳晒的有些迷糊的景仁扶了起来,然后让人喂给了景仁一些茶水,见此景仁也是感激的说道:
“多谢!”
说完景仁便是要继续跪在地上,见此琪琪格也是拦了下来问道:
“太子可想明白了,娘娘为何要罚你?”
景仁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母后一直想要让我超越景轩,但是四弟他才思敏捷非我能及·············”
说完景仁也是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琪琪格闻言也是小声提醒道:
“太子,太后娘娘并不是因为这个罚你,你可以说四皇子才思敏捷,天资聪颖,但是你绝不能将他比作曹子建!”
一听琪琪格这么说,还没有转过弯的景仁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是为何啊?”
“曹子建的父亲是谁?”
熟读三国演义的景仁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
“曹操!曹孟德!”
景仁虽然不是很聪颖但也绝不愚笨,所以在说出曹操二字时,他便也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旋即也是说道:
“曹操篡汉自立,我爹他!”
景仁话还没有说完,琪琪格便是捂住了他的嘴提醒道:
“太子!慎言!慎言!”
在琪琪格这么一番引导提醒下,景仁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旋即喃喃自语的说道:
“怪不得母后发这么大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说完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向着琪琪格说道:
“多谢琪琪格提醒!”
“太子多礼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娘娘正等着您呢!”
想明白问题关键的景仁,也是立刻重新走近屋中,十分懊恼的向着安妙依说道:
“母后,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是我失言了不该将四弟比作曹子建·············”
见儿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安妙依也是欣慰点了点头,曹操在史书上的名声并不好,世人皆言他篡汉自立,名为汉臣,实为汉贼!
因此当年上官宏远在世时,很多人也将他比作大周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其中也包括叶明盛在内!
当年奉武军和洛安朝廷交战的时候,洛安朝廷曾经拿叶明盛当年在昭武营给上官宏远当过亲兵说事,说叶明盛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奸贼。
而奉武军这边则是说上官宏远如同曹操一般,名为周臣,实为周贼,意图谋反,阴谋作乱,天下英雄豪杰共击之,叶明盛作为大周的忠贞之士,肱股之臣,自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与上官宏远这等奸贼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本来檄文到这里结束就很不错了,但是当时负责起草檄文的侍从司,一个叫做汪明的侍从,处于可能是更想要凸显叶明盛的忠臣形象,画蛇添足加了一句叶明盛要永为周臣。
然后叶明盛看这个檄文的时候也没注意,就让下面的人发表出去了,当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等到后来叶明盛击败上官宏远,组建易京朝廷的时候,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时易京朝廷成立的时候,叶明盛同样是自领内阁首辅,这就让当时与叶明盛作战的徐兆杰抓到话茬了················
为了占领道德制高点,赢得民间舆论支持,徐兆杰也是发表檄文,说叶明盛虚伪无耻,当年你叶明盛说上官宏远是大周国贼,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还说自己要永为周臣,现在怎么学起上官宏远自领首辅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叶明盛和上官宏远是一路货色,皆是曹操一般的国之奸贼,想要篡周自立阴谋作乱,然后当年将叶明盛指责上官宏远那一套,用在了叶明盛的身上。
甚至徐兆杰比当年叶明盛的说的还更甚,徐兆杰公开说自己恨不得将叶明盛食肉寝皮,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叶明盛本来就因为推动改革触动了士绅的利益,而士绅阶层又掌握着民间的话语权,所以一直以来叶明盛的名声可以说就不是很好,像什么鹰视狼顾,脑生反骨这样的谣言一直是层出不穷接踵而至。
因此也是有不少人相信徐兆杰的话,认为叶明盛真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祸国殃民的贼人!
奈何当时叶明盛气候已成,已有席卷天下之势,所以尽管徐兆杰负隅顽抗,最终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最后落得一个被生擒活捉的下场!
而在叶明盛称帝之后,因为当年那句永为周臣的承诺,叶明盛在民间收到了不少的攻讦。
而叶明盛又认为百姓不是猪狗,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力,所以在言论GZ上并不是很严格,所以在民间有不少的老百姓把叶明盛比作曹操,以此来对叶明盛进行调侃和嘲讽··················
这种情况显然冒犯了叶明盛作为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所以朝堂上是没有一个人提的,但是大家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
而今天景仁将弟弟景轩比作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当着叶明盛的面,映射叶明盛就是奸贼曹操篡周自立,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景仁话音出口,宫殿内气氛立刻变的微妙的原因。
安妙依虽然知道一向仁孝的儿子景仁肯定是无心之失,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为了防止叶明盛生气也是立刻对景仁进行了斥责。
在向母亲认错后,景仁又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母后,父皇他会不会怪我?我当时真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着一脸担忧的儿子,安妙依也是知道儿子意识到了错误,旋即也是开口安抚道:
“景仁这个你不用担忧,你父皇这个人虽然抠门了一点,但一向不拘小节,心胸也还算豁达,他能够容忍民间百姓拿他和曹操相提并论,自然也能容得下你的无心之失!”
景仁闻言脸上担忧之色才是有所退去,见此安妙依也是十分严肃的说道:
“景仁你这一次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是你一定要从中吸取教训,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
“景仁你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你作为太子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太多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想要挑你毛病!”
“尤其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上景仁你一定要慎言,说话前要把话在脑子里面过一遍,决不能随意而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看着母亲郑重其事的样子景仁也是非常认真的说道:
“母后我明白了!我绝对不会再犯类似的的错误!”
安妙依闻言微微额首说道:
“你回去好好看书吧,就算比不上景轩,你也不能被他落下太多!”
“是!”
景仁返回自己的房间中,安妙依也是将宫中的徐嬷嬷叫了过来问道:
“宴会结束后陛下去了哪里?”
徐嬷嬷不假思索的说道:
“本来陛下计划宴会结束后,是要去御书房批奏本,但是陛下今天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所以陛下没有按照计划去御书房,而是听说待在了浮云阁休息!”
“陛下身边谁在伺候?”
“原本只有几个宫女伺候,但是后来太后那边知道了陛下喝多了之后,就让玉妃娘娘去伺候陛下了!”
听到“槿玉”的名字,安妙依眼神闪过一抹异色,她和叶崔氏婆媳这么多年,她是非常清楚叶崔氏虽然站在自己这一边,但这更多是处于利益的考量,而并不是处于感情因素。
在后宫这几十位妃子中,只有槿玉才是叶崔氏最钟意的儿媳妇,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叶崔氏都是安排槿玉去做。
想到这里安妙依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音一转问道:
“陛下没有和慕容昕云接触吗?”
徐嬷嬷点了点头说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和慕容昕云接触了,宴会结束后慕容昕云准备离开的时候,张虎前去叫住了慕容昕云,接着陛下走过去和慕容昕云说了两句话,然后两个人就分别了················”
一听这话安妙依神色一动旋即问到:
“知道陛下和慕容昕云说了什么吗?”
徐嬷嬷闻言面露难色的说道:
“娘娘,当时在场的人只有慕容昕云和陛下二人,我手下那几个宫女也不敢靠的太近,只知道慕容昕云看上去有些害羞,但又有一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此话一出安妙依神色一冷,一旁的琪琪格却是鄙夷的说道:
“呸!我还以为这个慕容家的贱人会怎么继续装矜持呢,没想到这么快骚蹄子就露出来了,真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真是把她们慕容家的脸丢尽了!”
琪琪格骂的虽然很粗俗,但是安妙依心中听着却很舒坦,别看她刚刚宴会上说什么,陛下若是喜欢,今晚就让慕容昕云侍寝之类的话,但是实际上安妙依虽然很大度,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也没有那么大度!
眼看着叶明盛在自己生日宴会上,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而且对方还是年轻靓丽,活力四射的慕容昕云,安妙依心中也是很吃素的,但是作为正宫皇后,她也不好直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便是故作大度的阴阳叶明盛。
而叶明盛也毫无疑问听懂了安妙依话语中阴阳之意,但是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有些理亏,所以也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