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点，医院食堂，张萍，张安，两人捏着钱和票，进来打饭。
其实在这个医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只是每次来，他们最多就是买个窝窝头，要人家一点清汤，看着别人同情的眼神，吃不下咽也要下咽，想吃点配菜，都要等时候和看运气。
张安甚至还去捡过别人落在桌上的一块鸡蛋碎，虽然被纯姐骂了之后不敢了，但是医院食堂的鸡蛋，一直都是他的执念。
张萍走在弟弟前头，将两个用了很久，颜色都斑驳了的饭盒递过去：“您好师傅，我们要一份炒鸡蛋，一份白菜，一个煮茄子，还有，窝窝头四个，馒头一个。”
炒鸡蛋一份和馒头窝窝头放在一起，白菜和煮茄子在一起。
姐妹两背着挎包，去和爹一起吃饭。
张迎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了，只是要很近前的景物才能看个半真，看到今天还买了白馒头和鸡蛋，菜也多了一个，刚要说你们娘挣钱不容易不许浪费，就看到闺女将馒头给他。
“爹，这不是娘给的，是柯同志给我们的工钱。”
张安也说对：“我们擦了架子还有地板，还帮烧水了，还去了协会搞卫生了，这是我们自己挣的，柯同志给我们一天五毛钱，还给我们饭票，让我们吃饱，说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干活，爹，我们没浪费，就是想给你吃白馒头。”
柯同志？“是你们妈新找的活儿？”
“嗯！爹，你快吃，以后我们饿不着了，柯同志说了，要是在厨师协会干活的人呢还饿着，她这个副会长也别当了，等柯同志说的宿舍门都安好了，我们就要住过去了，到时候大家练手的菜我们随便吃，只有吃不完没有吃不掉，爹，你相信我们，我们不会浪费的。”
张萍见爹的眼神移过来了，她幅度很大的的点头，保证能让爹看清楚：“对，爹，我们已经存了快两元钱了，这才几天啊，等我们存多一点，我们就去京北给您买，大夫说的眼镜。”
辅助他能更看得清眼前一点景象画面的眼镜，一副三百多。
张迎说有那钱他们自己买衣服穿吃点好的，以后买个自行车啥都好，看不看得见也没关系，他……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后半辈子，是不会有人要他工作的。
晚饭三个人吃，白菜是清汤寡水的，茄子倒是带了点油星子。
张安看姐姐给他塞鸡蛋，他也塞回去，姐弟两看了一眼嘿嘿笑了，说明天还买。
张迎手里的馒头也早就在一开始，被他掰开成三份，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他心里也高兴。
“爹，这些没有柯同志做的东西好吃，下次我们吃饭给你留一点没有辣子的。”张安说；“那天吃了柯同志给做的饭，姐姐差点把勺子都咬破了……”
“张安！吃你的饭！”虚岁十七周岁十六的姑娘也要面子了，张萍阻拦弟弟继续说下去。
张安表示怕怕，赶紧几口吃完了眼前的。
摸摸肚子，饱了。
以前只能吃一个窝头，带点自己家的咸菜，现在又是两个窝头又是一瓣馒头还有炒鸡蛋和两个菜，他觉得比以前好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