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堪比柯百佳在书吧见到的那些所谓大学食堂防抖妆容，甚至于因为直面这样的脸庞，显得更吓人。
但是她对这人，好像也不完全陌生，依稀可以从对方的工作服上，找到点印象。
“你是，粮站的？”柯百佳试探的问道。
“对，您好，柯同志，我是小覃。”小覃的脸色难看，语调却极其温和，似乎怕吓到柯百佳，还故意缩了缩脖子，试图将脸部遮挡起来：“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吧。”
柯百佳摆摆手：“没有没有。”
对于女孩子的外在，她因为自己的经历，更加具有包容性，哪怕刚才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简称吓到了，也会来个善意的谎言。
“请问，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小覃认识她，而且不是单纯来打个招呼的，既然看出来了，柯百佳也就让她有话直说。
小覃嘴巴发白，柯百佳顿了顿，还是将人引进来，只不过门没关是敞开的。
“那个，很抱歉打扰你，不过，我问遍我认识的所有人了，我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所以……”
小覃对着柯百佳说出了苦难之处，是她已经领证还没有办酒席的丈夫的妈，三天两头说怎么怎么饿了，当年谁帮过她和儿子现在过的困难了，一遍一遍的从她手里要粮食，一开始，三斤五斤的，小心还能应付，但是时间长了，她就开始每天吃两顿，最近甚至于是吃一顿或者两次稀粥。
前段时间，清点仓库的时候还直接晕了。
柯百佳没想到一个在粮站工作的人能自己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你是粮站工作的，恕我直言，是不是比较容易买到粮食啊。”
每个行业都有点便利存在，就像是供销社或者布料厂食品厂甚至是煤炭大厂子，都会有这样那样所谓的瑕疵品流给员工当福利低价购买的。
作为粮站，别的不说，好歹拿原价的钱和票，不太可能没渠道买吧。
至于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吗？
小覃凄惨笑笑，她从自己的原生家庭里逃出来，什么都不图，就图后来的这个对象对她好，给了她所有以前幻想过的关爱。
生怕他和母亲冲突，自己一直都没说，不只是粮食被要走，工资和福利也很大部分进了婆婆的口袋。
“这样啊。”柯百佳虽然很同情，不过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她是受过后世书吧的洗礼堂了，面对这种情况敢说不。
但是在眼下，离婚是大大的丑事，说不定人家心中也诸多忌惮和留恋。
“那你找我，是想要做什么？买粮食？你要知道，我只是个厨子，什么产业都没有。”柯百佳说道。
“我——”小覃本以为佳佳这样看起来没有受过生活的苦的姑娘家，会心疼她，她能后者脸皮要到一点粮食充饥。
但是刚才柯百佳同志神色平平并没有用有色眼光看她，反而给了尊重，倒是让她说不出那些一从嘴巴里说出来就为难人的话了，那句对，请你借我一点粮食也改口，成了：“我就是想找你问问，如果是你面对这个情况，你会怎么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