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了，现在你总没有顾虑了吧？”
话说完，一股黑紫色的浓雾慢慢从鹿鸣身上飘了出来。
原来她先前在空间里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将万恶之源契约下来，巨大的实力差距哪怕成功取得了闪电标志也只能让她暂时性的与对方达成约定。
如今，约定确定，她们该正式的谈谈以后了。
因为鹿鸣已经将自己的灵识注入闪电标志中，哪怕万恶之源实力高出太多太多，在很多方面它还是受制于鹿鸣。
双方谈完话，确定好以后无要事不可互相干扰之外，万恶之源立刻就像飞出笼的鸟儿一样转瞬间消失在了浮云居内。
对此，鹿鸣也没有多加干涉，不过知会一声让它留意一下梦河的事情便不再多言。
这一次的失败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一直以来她都过于顺遂了些。
之前有师父为她解决麻烦，后来有了梦河的众位长老分担本该由她承担的事务。
正是很多事情太轻松了，以至于现在的她遇上了难题便畏手畏脚，直至……彻底崩溃。
这一次，之所以她没能成功契约万恶之源。一方面确实是实力差距太大，可另一方面……竟然是因为，她竟然是——
凡人之躯！！！
怎么会这样？！！
师父分明说过她是数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先天灵体，她怎么可能会是凡人之躯？！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师父，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是凡人之躯？为什么我一介凡人之躯可以像其他仙族一样修炼？为什么……我修炼的仙力真的比他们任何人都要精湛？”
师父，这一切都是怎么了？这些都是为什么？！
四下无人，鹿鸣再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气一松，她整个人就那么颓废的呆坐着。
除了不断流淌下来的眼泪和她时不时的自言自语，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解她是个痴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这一刻自己真的傻了，哪怕只是一会儿会儿也好。
至少，能让她解脱那么一小会儿。
那种感觉。
那种浑身是劲儿却怎么都使不出来的无力，那种突然被人抽空了力量一样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回忆起来了。
她以前分明是仙界最有潜力的小仙之一，哪怕后面遭到追捕她都不曾如同那一刻一般的狼狈！
“咦？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一个脆弱的凡人也妄想与我结契？！做人，还是现实一些的好。”
万恶之源嘲讽的声音仿佛又响起在了耳畔，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想忘却，它便越是印象深刻。
屈辱，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着鹿鸣，她，是个凡人……
抬头无力的闭上双眼，溢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地，弱小的一滴泪水却是怎么都溅不出一颗尘埃。
从万恶之源哪里得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想过其中的可能性，也怀疑过这之间的真假。
可最后事实就那么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她就是个凡人。
……
关上门窗的烨霖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一直都是隐起了气息的等在外面。所以万恶之源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它最不想看到的烨霖给逮了个正着。
鹿鸣的过分狼狈和怎么掩饰都遮不住的一丝颓废让烨霖怎么都难以安心的离开。
可是这种事情直接去问的话，烨霖很清楚对方是什么都不会跟他说的，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到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影响。
说来也真是巧，烨霖正左右为难着呢，“罪魁祸首”倒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哼，正愁没地方问呢。”
烨霖从草堆里起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万恶之源一个哆嗦，他就这么徒手的将其抓住了。
对上烨霖一双阴沉至极的眼眸，万恶之源还不等对方来问，它自己倒是先一股脑的全都给招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给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瞄着男人陡然巨变的脸色，某怂货吓得心肝都在那儿颤了，开口竟然就是在求饶。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真是按规矩来办事的，那小妞自己没本事还来硬闯怎么能怪我？”万恶之源委屈得嘴里直嘀咕，“再说了，谁能知道她竟然是个实打实的人嘛，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带搭理她的了，想想还是当初自己闲得发慌才来招惹她。”
这话说的烨霖就不爱听了，鹿鸣他都不敢嫌弃，这小小的一团恶气凭什么就敢这样诋毁她？！
“嗯？”烨霖一记冷眼瞪过去，万恶之源立刻缩着自己的一团雾气不敢随便吱声。
只是这时候它都识时务的不说了，岂料烨霖却是命它继续说下去。
万恶之源胆怯的撇了眼烨霖，在确定对方是在让它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它将最后的约定也是毫不犹豫的告诉了烨霖。
于是她们之间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三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你确定鹿鸣她真的是凡人之躯？”
“真的，我确定，那小……”
被瞪了一眼的万恶之源立即改口，“那姑娘的的确确是个凡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一般来说，如果是普通凡人的话像她这样早该爆体而亡了。可这姑娘，实在奇怪，也不清楚……”
“行了！”烨霖打断万恶之源的话，语气中处处透着威胁，“关于她是凡人之躯的事情，我不希望从你的嘴里说出到第四个人的耳朵里，否则！”
“我懂我懂！绝对不说，绝不对外说！”
“嗯，记得我碰到你的这件事情也不要让她知道，有什么事情我还会找你。”
“好好好，任凭差遣。”
“走吧。”
看着面前殷勤得有些过了头的万恶之源，烨霖皱起眉头挥挥手放过了它。
他担心自己再和这人精一样的家伙待下去，迟早会被对方给看破底细。
好歹也是个有点底子的灵体，烨霖暂时在不敢冒这个险。
不知道丫头现在怎么样，知道这样的消息，肯定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头偷偷的哭着吧？
“哎……”
烨霖满脸愁绪的看了一眼浮云居禁闭的大门，随后隐身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