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看着虚竹瞪大着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张益一边和益达分享烤鸟肉，一边淡淡说道。
“怎么会！？若是如此，张公子为何要给大哥治疗？”
收敛了一下自己那因为心虚而瞪得牛眼珠子大小的眸子，虚竹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随即满是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要走了，我走了之后萧峰就再也不可能恢复了，所以提议了一下，结果萧峰自己也愿意搏一下。”
张益的话让虚竹沉默。
他明白自己大哥的性格。
的确，若真如此，这样的选择很符合大哥的性格。
“就算没有把握成功，既然张公子提出了治疗，想必也有一些较为完备的治疗方案，可否告知在下？”没有不理智的大吼大叫，更没有一个劲儿追问张益为什么要走，虚竹很冷静地看着他，询问各中细节。
打量了一番虚竹，张益嘴角微挑，从这个细节来看，这虚竹倒还真是个干大事的料，不愧为灵鹫宫之主。
咽下嘴里的鸟大腿，喝了一口寒玉琼浆顺顺。
张益这才开口道，“本来就是打算把这里的不老泉弄出来后下山找你说的，既然你追上来问了，那咱们现在就聊聊。”
“治疗萧峰的方法很明了，就是血肉重生，让他那半颗心脏重新长全。”
“至于具体方案，首先，我以充满无尽生机的肾水蕴养他的心脏，肾水是生机之泉，更是能量之源，可以短时间代替心脏的作用，替萧峰循转周身血液的同时给心脏补充活性，以免其在治疗过程中枯竭。”
“肾水蕴养，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则是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和枯荣之意引导其体内生机本源，让他体内最深处的原本已经平寂的本源重新激活，换个说法，就是让干细胞重新分裂一个心脏，这个过程是很危险的，危险点有两个。”
“第一个危险点，我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激活本源，若是不能，那治疗直接失败，而一旦失败想要再像以前一样重新封堵萧峰的心脏几乎是不可能的，心脏很脆弱，它不是可以反复弯折的铁丝。”
“第二个危险点在于干细胞的分裂速度，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就算真的激活本源，让干细胞重新分裂生长出一个心脏，可这也需要时间，怀胎十月，才能形成一个完整新生儿，你觉得重生出一个完整的心脏需要多少时间？”
“而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其他因素，比如萧峰本人的承受能力等等，但凡有一个环节失败，都会导致死亡！”
“既然提出来了，想来张公子也是有着解决办法的，不知道公子打算如何解决这两个危险点？”
听到张益的话，深吸了口气虚竹一脸凝重地问道。
“那就先说说第二个危险点，这第二个危险点其实最容易解决，也和你逍遥派的关系最大。”张益坐在大石头上，慢慢悠悠地说道，“解决第二个危险点的办法就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核心原理是树木的春秋轮回，人如树，盛开春夏，秋冬内敛，然后逢春再生，也正因此，天山童姥凭借这门武功做到了返老还童，可人毕竟不是树，盛开内敛以及逢春再生的时间并不同，天山童姥三十年积累，一朝散去，然后一天如一年，极速恢复，这样的道理想来也适合心脏的重生。”
“按照我的估计，如果一切顺利，萧峰想要完全重生一颗心脏，恐怕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大半天的时间，我不确定自己的功力可以支撑这么长的时间，而你们的功力又起不到作用，所以风险很大。”
“现在来这里挖掘不老泉，其实也是在为萧峰的治疗增加成功率，若是我的肾水能够大涨，支撑的时间自然也会延长，那这个治疗步骤的风险也就会大大降低。”
顿了顿，张益喝了口寒玉琼浆润嗓子，见到虚竹面无表情，继续等着自己分析第一个危险点，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不过总体上来讲，第二个危险点其实都还是可控的，关键是第一个危险点。”
“我没办法保证一定能够激活萧峰的本源，让他体内干细胞听从命令地分裂成长出一个新的心脏。”
“功法没突破之前，试验了十只猪，都失败了，在大理我功法突破之后，试验了十一只猪，有一只成功了，而除了猪，我还在一些缺胳膊断腿儿的军中老卒身上试过，没有一人成功做到断肢重生的，所以，我说成功率一成都没有。”
张益不是草菅人命的庸医，既然要治病，那必然要反反复复尝试自己的手段。
然而以小无相功为基础的肾水虽然生机浓郁，具备道生万物的特性，有激活本源之能，可本源这东西真不是想要激活就能激活的。
与很多因素都有关系，个人的生命潜力，求生意志，真气属性……
突破肾水也才没多长时间，张益也没办法找那么多合适的人来试，而偏巧这时候那种冥冥中要走的感觉又来了，所以，对于萧峰也只能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成功了的那只猪如何？”
听到张益的话，虚竹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观察了半个月，能吃能喝，和正常的猪没啥区别，最后让我做了猪肉酸菜馅的饺子，挺好吃！”
“对了，那颗猪心我还切片做了熏肉，更棒！”
点了点头，虚竹再次沉默。
他沉默，张益可不沉默，从石头上站起，跳入坑中，挥动锄头，继续挖坑。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底下还剩下的不老泉全部都弄出来。
似乎被张益的动静惊醒了，虚竹不再沉默，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然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带着一大帮人走了过来，人人扛着锄头等工具。
“张公子，我们帮你，这样能更快挖出不老泉。”
看了一眼虚竹，张益笑道，“你刚刚沉默了那么长时间，就想这个事了？”
“先把这里解决再说，张公子不是说挖出了不老泉也能提高治疗成功率吗？”虚竹笑道，“等挖出了不老泉，虚竹还有一件事想要请张公子帮忙。”
“啥事？”
一边挖坑，张益一边好奇问道。
此时此刻，虚竹能有什么事求自己帮忙？
“等挖出来再说。”虚竹轻声说道。
“神神秘秘。”
撇了撇嘴，既然人家不想说，张益也懒得问，对于他来说，土地下面的不老泉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帮忙，效率自然快了不少，五日后。
张益看着冰雪中两个洗脸盆大小那么多的不老泉，高兴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终于让道爷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