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是在忽悠我呢吧？”
张益和扫地僧探讨武学、佛学，各种道理。
各抒己见，倾囊相授，双方都没有任何的隐瞒，开诚布公的交流下，相谈甚欢。
可是！
随着讨论的深入，张益突然发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自己的心神似乎在被扫地僧牵引着。
“施主何出此言？”
长寿眉下，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双眼眯眯，扫地僧轻声笑道。
“那我换个词儿，度化。”
指了指扫地僧身后的慕容博和萧远山，张益淡淡道，“我可不是他们二人，可不会被大师度化的。”
“所以，大师请收起小心思吧！”
张益的声音有点冷，任谁发现自己被算计了都不会高兴，更何况张益这个t可烹饪龙虎的大厨！
“那施主以为何谓度化？”
面对张益的冷脸质问，扫地僧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自顾自地答道，“所谓度化，关键在于引渡，老衲并非迷惑施主，只是施主与老衲探讨佛理，受到了老衲佛意的影响，明悟了佛心而已。”
“佛意即心意，老衲真心与施主交流武学，佛意自然在无形中缓缓流淌而出，就像施主的太极之意，施主一言一行都带着顺其自然的自然而然，让老衲心中很是平静。”
“常人，如我这两个徒儿，明悟了，便皈依了，可他们没有施主的智慧，身在其中不自知，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可也正因此，他们少了烦恼。“
“而施主智慧超凡，见识卓绝，你感受到了老衲的意可心中却不愿意皈依，身体与心的力量相冲，这才让施主有老衲度你之心。”
“其实老衲从未度化过任何人，能度化自己的只有自己。”
“既然施主已经明悟了佛心，何必一味抗拒？抗拒，这可不符合施主道法自然的心意。”
“还挺能说。”打量着面前的扫地僧，张益淡淡道，“大师，我不想和你辩论，没有意义，既然你和我玩这一套，我也没心思待在这了，现在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希望大师能够解答，若是不能，我也不强求。”
“阿弥陀佛，施主请说。”
念了声佛号，扫地僧一脸平静道。
“我曾用佛骨舍利推演功法，本来没什么，后来一个人说我因此承担了舍利的因果，最开始也不以为意，可后来想想，我发现这所谓的因果对我似乎真的有影响，只是我太强了，那点影响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张益所说的影响是对心性的影响，如他自己所说，之前没在意，可经过段延庆的点明，豁然有种顿悟。
这一段日子，他内心中的一些邪恶想法似乎在增多，比如烧和尚取舍利！
事实上，真要烧和尚，张益也不反对，只是按照他的心性一般不会主动去想做这事。
人生天地间，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权利，自己又不是非他不可，没必要这么做。
可偏偏这个念头就萌发出来了，还曾思考过，虽然在心火的燃烧中，这一点点异常的精神波动瞬间湮灭，可毕竟存在过，这并不符合张益的心性。
“想必提醒施主的那位必然是位高僧，他说的没错，佛骨舍利虽有功德无量，可每一点功德都是因果的凝聚，施主无端占有，自然也要承担因果。”
扫地僧淡淡道，“至于如何化解，其实很简单，修佛！”
“当施主把自己修成了佛，那这些功德因果便算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了，自然不会被纠缠，被牵引，甚至被引诱出心魔。”
“修佛？”
挑了挑眉，张益张嘴就要嗤笑，可嘴角刚咧开，他突然有点明白着老和尚的意思了。
修佛……也许这确实是个办法。
不过！
以后再说，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这点影响几近于无，修不修佛没关系，如今问问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毕竟以后要用到佛骨舍利的地方可是很多的。
“还有一个问题，大师可认得这东西？”
取出怀里段延庆烧出来的黑色碎骨，张益问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徒儿，你们过来。”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色碎骨，扫地僧突然开口把身后的慕容博和萧远山叫了过来，“你们好好看看它，它就是你们的未来。”
现场教徒弟？
张益没有打扰，静静地看着，他倒是想要看看扫地僧能够玩出什么花样。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萧远山和慕容博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黑色碎骨，表情不断变化，时而愤恨时而伤心时而欢喜……人生百态在他们脸上演了个遍。
黑色碎骨是有魔性的，这个张益确认且亲身感受过，不过也就那样，简简单单地引动精神共鸣，再没太大的魔力，这两个家伙如此夸张的表情，真的假的？
张益保持怀疑的态度。
看了看扫地僧，扫地僧什么都不说，半眯着眼睛，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
而张益也不急，同样静静地看着。
“明白了吗？”
半晌，扫地僧终于开口了。
平淡的问话，声音中却蕴含着一股暮鼓晨钟的嗡鸣，不说醍醐灌顶，可却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冲动。
佛意融于声音，不过是很平常的声音，却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到倾听人的心中。
吧嗒了一下嘴，张益得承认，在他们目前接触的境界中，玩人心这东西还是和尚的东西更擅长。
听到扫地僧的提醒，二人原本还纠结的表情缓缓平复，深吸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看向扫地僧，笑道，“多谢师父。”
“与为师无关，是你们的缘分到了。”扫地僧轻声笑道。
看着黑色碎骨上浮现出的那极细极微的裂痕，张益缓缓道，“这不是他们的缘分到了，而是我让他们领取了自己的缘分。”
“大师，该看也看了，具体说说这块特别的舍利吧！”
“它没有寻常佛骨舍利的功德之力，可却有一种魔性，这股魔性有什么用，怎么用，莫非只能当成一种锤炼心神的东西？”
“大师，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两个徒弟烧了，来弥补我这快舍利上的裂痕。”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
道爷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