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楚颜却万万没想到,温枯会直接以这样的方式杀上神殿来的。
是的,杀上神殿!
与之前所见,她完全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纵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姜楚颜亦是能看出她已非肉体凡胎!
这才过去了短短月余的时间而已!
乌云之中,温枯手持黑金棍,棍子一挥,砸下的,却是漫天暗红的火雨。
红莲业火!
今生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用了。
黑眸沉沉,盯着下方的姜楚颜,她冷冷的开了口,“我是来要你陪葬的。”
声音极冷,像是裹了冰霜的刀子一样扎人。
若然说在这之前,温枯只是要来神殿夺回扶渊的神魂。
而家人之死,却让她再懒得绕那些弯子,她是不顾一切杀上神殿的。
便是红莲业火,她都不再隐瞒。
一出手便是第七层的火。
漫天火雨落下,宛若地狱岩浆一样灼人。
所过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灰烬。
不过顷刻时间,姜楚颜身边数人,都直接被焚成了劫灰!
再怎样,就算只是伺候她的人,那都是有仙根之人,哪怕是三昧真火烧上身,起码也有个活命的机会。
那暗色火焰落下,竟是当场就将人化成灰了?
姜楚颜愣了许久,她直直的盯着天空之中的温枯,“就凭你一个低贱邪修,也配在我神殿作恶?”
心头虽惊骇,她表面却镇定自若。
“你是否还不清楚,剁你全家的,是扶渊!所有人都知晓的事,你却不知晓?”
她特意将这消息放出去,这低贱邪修复仇便复仇,竟是敢直接冲着她来?
温枯,“你废话甚多。”
她根本不想听姜楚颜说任何一句废话。
扶渊是什么人,温枯心里比谁都清楚。
以往,她还会念在殿后是扶渊的母亲份儿上,敬她三分。
而如今,所有的敬意全都化为了恨意。
温枯恨毒了这个女人,于她的恨甚至不比对夜寒和司锦萱那对狗男女的弱。
而于温枯而言,她相信扶渊,无条件的相信。
明知道殿后身边有个假货,她再信了殿后的鬼话,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很清楚,他的神魂早已归体。”殿后冷笑一声,“你姐姐,你奶妈的头,还是扶渊亲手砍下来的,喏,就挂在我们神殿的罪恶岛之上呵……”
“怎的,你不想再去见见最后一面吗?”
“也得本宫大发慈悲,将那两人的头颅保存完好,想来,应当还没遭苍蝇才是。”
她故意拿话激怒温枯,用以拖延时间。
一个邪修而已,她敢只身一人前来神殿,那还不得死的透透的!
温枯双目血红,手中紧握着黑金棍,一棍挥下,又是漫天火雨。
惊雷与火雨之中,只见她宛若一道火蝶,直飞而下。
速度之快,又似一颗火流星。
“轰!”温枯落地时,几将整个殿后宫都压塌了。
尘土与火焰齐飞,在她周身形成一朵血色红莲。
红莲绽放之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而姜楚颜只觉得一道炙热无比又阴森之际的气浪瞬间席卷而来,直往她脸上扑。
还没到跟前,她一身衣裳几乎都要燃烧起来。
姜楚颜眉头紧蹙,她倒是极沉得住气,并未在第一时间召出她的暗卫来。
眼见着温枯的棍子就要挥到她的脸上。
就在此刻,一支长剑横空而来,直挡在殿后跟前。
“哧……”一时间,长剑与黑棍相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九星剑!”有人惊呼出声来,“是殿主!”
话音刚落,却见那所谓的九星剑,直接被融成了两段!
而与此同时,萦绕着一身光芒的殿主也及时出现在了殿后跟前。
他整个人都挡在了前面。
众目睽睽之下,竟是徒手握住了温枯的棍子。
“我神殿之地,岂容你撒野!”殿主中气十足,说话时他周身光芒暴涨,那全是无尽神力。
刺目至极。
也正因他这一身光芒,连温枯的每一根睫毛都照的清清楚楚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此时此刻,却没一人敢再小瞧她半分。
这个突然闯进神殿的邪修……直叫他们想起了当年那位邪道上的祖宗。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再提那名号时,却也总让人忍不住打几个寒颤。
凤云栖。
强到上界都不敢随意招惹。
此刻那女子……像极了她。
温枯冷漠的瞥了殿主一眼,却并未因他的出现而有半分退缩,“今日过后,这世上将再无神殿。”
“你妻灭我全家,那我自屠你全族,以慰我家人之魂。”
她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血红的眼底全是杀气。
纵然神殿是扶渊生长之地,温枯既是杀上来,便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
“狂妄!”殿主也是怒极!
上一次是碍于圣羽郡主在此,他不好亲自出手,更不方便兜出神殿的底。
而今日,这强大无比的邪修已是直接杀上了门,他堂堂神殿之主,又哪里能做什么缩头乌龟!
殿主紧紧的握着温枯的棍子,即便他的手心里尽是神力,此刻却也被那棍子上的红莲业火灼的皮焦肉臭。
那股子疼直往骨子里钻,要命。
温枯丝毫不留情,她煞气全开,抽出自己的棍子,又直往殿后身上招呼。
殿主被无视了个彻底,他恼怒至极,又祭出一把长剑,想要一剑刺穿温枯的喉咙。
然待他剑出,却见方才还站在跟前的邪修,竟已是全然没了踪影。
再回头时,却听得姜楚颜闷哼一声。
不知何时,温枯竟是出现在了她身后,当头便是一棍。
纵然姜楚颜躲的很及时,那棍子依旧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直接将她整个左肩打了个粉碎!
而其上的红莲业火更是蔓延而出,几乎要在一瞬间将她吞噬。
姜楚颜立即夺过殿主手中长剑,一剑朝着自己的左肩劈下去,硬生生断了一臂。
她那断臂还未落地,就已被烧成了齑粉。
温枯却是带着嗜血的冷笑,“哦,原你也是怕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