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阮栖下了台阶，终于踩到了地面上。
这明显是一个挖空的地下室，通道很窄，地下的空间却大得惊人，有虫窸窸窣窣的爬动声，让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阮栖没有立刻走动，只是晃了晃手电筒，仔细打量周围。
这里和之前去过的两个地窖不同，简单到了极致，这么看下来，到处都空荡荡的，就像是一个被废弃多年的地洞，连贮藏物都没有。
阮栖皱皱眉，看着周围，心里有一种很荒诞的熟悉感，以及浓到入骨的厌恶。
这些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让阮栖的疑虑更深，她按下这些情绪，慢慢迈开步子。
有辛烛在上面看着，阮栖安心很多，也得以仔细查看周围，手电筒的光并不算强，映出一片青白色。
越走，那种奇怪气味就越重，混杂的东西太多，阮栖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散发出这种气味，只是下意识地皱眉。
她犹豫一下，干脆闭了眼，朝着味道最重的地方走。
味道扑鼻而来，阮栖皱眉睁眼，刚想再往前走一步，脚边却被什么绊了一下。
她低头看，是一团虬结在一起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像是烧过的树枝。
阮栖没去碰它，绕过树枝往里走，这才发现，这种烧过的树枝堆满了墙角，因为颜色太沉，跟周围几乎融为一体，不好分辨。
那种难闻的气味，有一大半都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阮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才试探着捡了根树枝，拨了拨那一堆东西。
几只老鼠从里面蹿出来，撞倒了几根树枝，上面骤然坍塌，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
连一点遮挡都没有，是赤裸裸的人骨，沾着泥污，碎布，动物粪便，散成一片的人骨。
不止一具。
——
阮栖上来时听到几声沉闷的低咳，一声比一声重，咳得却很压抑。
她心里一慌，满脑袋的想法都褪了个干净，三两步迈上来。
“阿烛？”
辛烛没能立刻回应她，偏头重重咳了几声，这下连眼尾都泛起了脆弱的红。
阮栖连忙扶住他，轻拍着他单薄的脊背。
“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她抿抿唇:“我们先出去。”
神庙里空间狭小封闭，出去吹了会儿干净清新的冷风，辛烛的低咳才缓缓止住。
他闭了闭眼，还不太舒服，声音哑着。
“我没事，”
阮栖有点恼:“你这是没事的样子？”
辛烛垂眸看她，仍旧是那样安静的目光，竟显出几分干净的稚气来。
她叹口气:“算了，我凶你干嘛。”
阮栖折身进去把打开的地方重新封好，很快又回来扶住他。
“现在还不舒服吗？”
辛烛摇头。
阮栖见他确实没有再咳了，勉强放下心来。
“不舒服要告诉我，我虽然不能帮你分担什么，但你服服软，撒个娇，总比一个人忍着舒坦。”
辛烛有些想笑，声音低低哑哑的，语速很缓。
“撒娇？”
阮栖眨眨眼:“对啊，就是撒娇，你现在就在跟我撒娇嘛。”
辛烛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