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季时请假的时候,班主任狐疑地看她一眼,摸不着头脑。
“怎么是你来替他请假?”
请假这个事,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阮栖不知道班主任是指这个,乖乖回答两人的关系。
“我们是邻居。”
这倒是让班主任很惊讶了,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想着过会儿给季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嗯,知道了,你回教室吧。”
转眼开学都一个多月了,大家都进入了学习状态,除了出去上厕所的,大多数都安分地待在自己座位上,偶尔跟同桌小声聊着什么。
阮栖很容易犯困,课间几乎都是用来补觉的,短短的十分钟能为接下来的一整节课充满电,但她这会儿在桌面趴着,怎么也睡不着。
她皱着眉,回想着早上见到的季时,他明显在发烧,眼尾烧着团嫣色,看她的时候眸色却仍然是淡的,仿佛一点攻击性都不带。
阮栖却觉得他眼里燃着火,烧着些什么拼命克制的情绪,他当时明明是还有话要说的。
他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呢。
方语看她心不在焉,又看了眼她空荡荡的后桌,悄悄凑过来一点。
“季时怎么没来上学呀?”
阮栖托着脸,看着被自己压着的试卷。
“他发烧了。”
方语“啊”了声,又点点头。
“昨天确实挺冷的,风特别大。”
但那风是放学之后才起的,季时那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才对,不至于吹到冷风感冒啊。
方语搞不明白,也没细想。
“你也感冒了?看着没什么力气。”
阮栖抬头看她,杏核眼漆黑明亮。
“我有点——”
她皱着眉,似乎是想找个准确的词语来概括自己现在的情绪。
“有点、有点心慌。”
非要见他一面才能缓解下来的心慌。
方语一脸懵懂:“心脏不舒服吗?”
阮栖又闷闷地趴下去:“不是。”
脸颊埋进手掌里,用力蹭了蹭,她声音又轻又闷,恍若蒸笼里的热汽。
“我想见他。”
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她靠近季时的时候觉得心慌,总有种下一刻踏进深渊的不安,现在他不在了,阮栖仍然觉得难受,心里空荡荡的,是缺了什么的心慌。
说来说去,好像还是他在的时候好一点。
阮栖丧头丧脑地拿起笔,在试卷空白处挑了个地方画画。
她突然想起来,季时给她的那个冰激凌还没有吃,仍然放在冰箱里。
上数学课的时候,数学老师说到做到,让数学单科成绩前十名去台上自己挑辅导书。
学生们低头丧气的,明显不是很情愿平白多一本练习册。
阮栖拿了一本要走,老师又叫住她。
“你给你后桌也挑一本吧,他不是请假了吗?”
阮栖默不作声地折回来,认认真真地挑了本。
老师看的有趣,其他学生都随手拿一本走,挑也是挑薄的,她倒是特别认真。
“为什么挑这本?”
老师对辅导书都有印象,他记得这本题库还不错,有点难度,又不是别扭牵强的那种题。
倒是会挑。
阮栖心不在焉,随口瞎扯。
“粉色的,季时喜欢。”
谁知道他喜不喜欢,反正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