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宁先前一直摆摊的缘由章永昌到是也知道,知道她是惦记着这赁铺子的话花销到底不小,这每天卖的豆腐不算多,刨了各种费用,到手赚的就不多了。
可现如今庄清宁这豆腐都卖到了县城里头去,马上这咸鸭蛋的买卖也要开始了,支付起这租金可谓绰绰有余。
也免得她这会子露天摆个摊儿,阴天下雨的反而耽误了生意去。
“我也正寻思这事儿呢,只是这会子着实还没寻到能帮我盯铺子的人,要是就只靠我跟青丝两个人盯着,白天黑夜的忙活那人着实是扛不住。”
庄清宁道:“等我这两日寻一寻能帮我盯铺子的人,章叔要不你也帮着我寻一寻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不必太大,地段合适,干净就成,最好对方主家能长期租的。”
若是那种租了几日就想着收回去自己做生意什么的,反而是更加麻烦。
原本赁铺子这事儿,庄清宁想着等过上几日勤劳值够了,将那豆腐干的方子兑换出来,做出来豆腐干,丰富了能销售产品的数量和种类了再说这个事。
可仔细想想的话,铺子也不是说要就能寻到合适的,早些开始寻摸,货比三家的,也能寻到最合适的。
所以这会子章永昌建议,庄清宁倒也觉得直接提到日程上来也是可以。
“成,这事儿包我身上就成。”
章永昌打起了包票:“我在这镇子上待了这么多个年头,这临街铺子大小怎样,主家如何,我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保准给你找个最合适的。”
“那我先谢谢章叔,等我这豆腐铺开了张,请您来给我们揭牌子。”庄清宁笑眯了眼。
“揭牌子是没问题,这谢就不必了,到时候咸鸭蛋给我管够就行。”章永昌笑道。
咸鸭蛋!
庄清宁觉得自己脑子要炸开了。
“对了宁丫头,想起来一桩要紧事。”章永昌忽的道:“这两日,掌柜的有没有来寻过你,或者让人来找过你?”
掌柜的,大约说的就是冯永康,冯掌柜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庄清宁有些纳闷:“没有啊,怎么了?有事吗?”
“没,没什么……”章永昌笑了一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既是没有就算了……”
“那成,我先回后厨里头忙,你也赶紧忙你的吧,铺子的事就别管了。”
“好嘞。”庄清宁笑着目送章永昌回了福顺楼,接着忙活卖起豆腐来。
章永昌背着手回到后厨,连荣正在那忙活着切墩,见他进来,笑道:“师父您回来了。”
“嗯。”
章永昌在后厨里头来回踱了几步:“对,就上回我让你去催问掌柜的什么时候请了宁丫头到福顺楼吃饭,你到底去问没有?”
“去了啊。”连荣手中的刀停了一停:“咋了,掌柜的还没安排?”
看章永昌没说话,连荣拿一旁的巾子擦了擦手:“那要不我再去问一问掌柜的?”
“没事,别问了,往后也别再提这事就是。”
章永昌微微皱了皱眉。
既是这会子还没动静,那就说明冯永康就没打算有动静了,既是如此的话,你再去催问,也没什么结果。
这掌柜的咋就想不通这个理儿呢……
章永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卖完了豆腐,买了两个肉包子吃,再喝上了一碗绿豆粥,这才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东西放下来,庄清宁也没顾得上歇一歇,让庄清穗先在家里头休息,自己则是往庄景业家去了。
“宁丫头来了。”叶氏家也是刚吃了饭,她刚洗了碗,将刷锅水往外倒,刚好在门口和庄清宁碰上面:“吃晌午饭了吗?晌午家里煮的汤面条,还剩一些,给你舀一碗?”
“谢谢叔婆惦记,我吃过晌午饭了。”庄清宁咧嘴笑了笑。
叶氏为人算是和善的,庄清宁对她印象还算好,也就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里正叔公可在家?我来寻叔公有些事。”
“在,在家呢。”叶氏把木盆里头的脏水倒干净,抬脚往里走,一边招呼庄清宁:“快进来吧。”
“当家的,当家的,宁丫头来找你……”
宁丫头?庄清宁?
正在屋子里头喝茶,准备待会儿歇个晌的庄景业一听这话,顿时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没错,是蹦了起来。
甚至还在屋子里头转了两个圈。
庄清宁来找他干什么?
这个对着大伯娘就扔菜刀,吓得对方尿裤子,根本不给登门致歉的大伯面子,甚至还成天在人家门口挂死老鼠示威,名声在村子里头响当当的悍丫头,她又想做什么?
庄景业想了一圈,暂时也没想出个答案来。
不对啊,他跟庄清宁又没什么过结,怕她干啥?
再说了,他可是里正,庄清宁就是个丫头片子,他犯得着怕她吗?
庄景业顿时清醒了过来,对于自己方才的胆怯觉得十分丢脸,只轻咳了一声,背着手从屋子里头走出来。
“宁丫头来了啊,找我有事?”
很好,声音没有任何一点的颤音。
庄景业忍不住又挺了挺腰板。
“里正叔公。”庄清宁笑道:“来寻里正叔公还真是有事。”
“这第一呢,是先前跟里正叔公说好了的,住花屠户家的房子,算是租的,一年需得付了租金,交给村里的祠堂,先前一直忙着,没顾得上这事儿,今儿个得了空,将这房子的租金拿过来给了里正叔公您。”
“先前说好的是一百五十文钱,都在这儿了,您数一数?”庄清宁将准备好的铜钱递了过去。
铜钱是一百个串了一串,另外一串五十个的,一眼便能瞧得出来是那一整串一半的分量,几乎不用数。
来交租金的,挺好。
庄景业这心里头一下子彻底踏实了,将那钱接了过来:“倒是个守信的,知道把钱送过来。”
这话,是没有带半点水分的夸奖。
毕竟倘若庄清宁真的撒泼打滚儿耍无赖,说自己没有银钱来交这每年的租金,庄景业也不可能真将她们无依无靠的姐妹俩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