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后,隔日午时,徐明玉是在一床的礼盒中醒来的。
一醒来他顿觉喉咙干渴的很,脑袋也沉重沉重的,跟灌了铅似地。
“人呢”
他一开口就是沙哑到拉嗓子的声音,他散着半解的衣袍,鞋子也未脱的躺在床上,身上倒是没了酒气,大概被那个小太监给弄了洁净术吧。
“太子殿下你醒了呀”
他殿中的大宫女随声而进,听着脚步声和动静徐明玉就知道她给自己倒茶去了。
“太子殿下,喝点茶醒醒神,奴婢煮了醒酒汤,正巧你醒了,现在去给你端来”
徐明玉望着面容迷糊的大宫女,伸手恍惚的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仰头一口喝完。
大宫女出去后,进来几个小太监伺候他洗漱换衣。
待洗漱完毕后,他还是一双略带迷糊的眼睛,直到大宫女把醒酒汤放在他面前。
“哎,芽衣姑姑,我昨晚干嘛了啊,我怎么记不得了?”
徐明玉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发现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竟是喝断片了。
大宫女芽衣面带难色,她放下醒酒汤就退到了一边:“我觉着太子殿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徐明玉殿中的大宫女是宣皇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修为、样貌和办事能力都不差,特意拨来给徐明玉管理偌大的太子殿,她也算看着徐明玉长大的,因此与徐明玉说话也随意没有其他人那么唯唯诺诺,反倒是挺随意的。
“很糟糕?”徐明玉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是胡说些什么了?你说吧,没事,我受的住!”
他捂着胸口,一脸悲壮的等待芽衣的下文。
芽衣把早点一一摆好给他,才不经意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太子殿下昨晚一直喊着北寒真君的名”
芽衣说完就看到徐明玉一脸便秘恶心的表情,顿时她就把他骂人家的话给省略了。
光是听到北寒真君的名,太子殿下都如此受不了了,她还是把他骂北寒真君的过程给省略了吧,毕竟抱着别人又哭又骂闹的骂自己师叔的事还是挺丢人的。
“我真喊了那人的名?”徐明玉不死心的再问。
芽衣点点头:“喊了,不止一次,昨晚太子殿下梦呓都还喊北寒真君呢”对啊,做梦都骂人家呢,老执着了。
“停!”徐明玉拿起象牙筷子风卷残云的解决早点:“我不想听了!”
芽衣微微一笑:“是,听太子殿下的”
用完早点,徐明玉才想起狄辛夷来,然后便询问了芽衣。
芽衣把泡好的灵雾茶放到他面前才缓缓道:“十六皇子啊,他在你隔壁呢,到现在都没有醒”
徐明玉修为高,已结丹,灵酒中的灵力他消化的快,早早的就能醒,而观跟他一起喝酒的那些公子哥和他的师兄弟们,怕没有一天是起不来的了。
听闻狄辛夷就在隔壁,徐明玉暗暗唾弃了他一番:“还说要跟我喝几天几夜呢,这才一宿呢就起不来了”
芽衣听后劝道:“太子殿下你还小,饮酒伤身,切莫喝那么多”
徐明玉对一手带大自己的芽衣还是挺尊重的,他表面表示以后不会喝那么多,但私下里改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芽衣也是知他性子的,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明玉一连在宫中待了十几天才回去珑元派。
他刚向南羽星请完安,南羽星就塞了一个黑曜石小盒子给他。
黑曜石本身就很贵重,能用黑曜石装的东西肯定差不到那去。
徐明玉摸着冰冰凉凉的黑曜石小盒露出八颗牙齿,笑的明朗:“师尊,这我的生辰礼吗?”
南羽星茶盏一刮茶沫,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小师叔给你的,我的不是早给了吗”
“啊,是她啊”
徐明玉一听是北亦暖给的就有些兴趣缺缺,但心底又莫名生出一丝痒痒的好奇。
他曲着手指在黑曜石上来回摩挲,想打开一探究竟的,但碍着南羽星在场他便装作无所谓的把黑曜石盒子扔到了芥子空间里。
南羽星督见他的动作,就问:“不打开看看吗?”
徐明玉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也不缺什么,待会我回去再看,既然是小师叔送的,那师尊你替我好好谢谢她吧”
南羽星才惯着他,冷漠的嗓音落下:“你的生辰礼还要我替你去谢?那要不要礼我也替你收了啊”
徐明玉自觉又在南羽星面前不小心露出本态了,他顿时讨好一笑:“不敢不敢,弟子亲自去谢,我就随便说说,师尊别当真”
南羽星就受不得他一秒怂的态度,立马冷着脸说:“你要谢你小师叔的话现在怕是没机会了”
徐明玉下意识脱口而出:“她没了?”
南羽星狠狠一刮他,他顿时捂住了嘴,一双丹凤眼眨巴眨巴表示自己错了。
南羽星也不想跟他多磨,而是直接道:“你小师叔已经出去十几天了,在你走的那天出去的,归期未定”
徐明玉好奇:“她又出去干嘛啊?”
“找你师叔”南羽星没好气一应,就化做一道白光消失在房中,多跟徐明玉说一句他血压就得爆了。
“出去了啊”
徐明玉不知想到了什么,搓着双手贱兮兮的嘿嘿一笑下一刻就潜去了北亦暖的修然居。
然而不太巧的,他被院前晒太阳的小麦芽和小狐狸给发现了。
“嘿,小精怪好久不见啊,呦,小狐狸你也还活着啊,许久不见我都以为你被那个修士抓去吃了呢”
徐明玉蹲在墙上,没有一丝被发现的尴尬和一精怪一灵兽打了声招呼。
小麦芽和小狐狸对视一眼就双双朝徐明玉吐舌头:“呸呸呸,你个大笨蛋少胡说八道了,我们好的很,不要诅咒我们”
小狐狸不能说话便也在一边哼哼唧唧的附和小麦芽。
徐明玉有目的的,他跳下墙面拍了拍手,大长腿直接越过两个小家伙入了北亦暖的屋。
他经常偷偷来北亦暖的屋,对里面的摆设熟的很,他轻车熟路的撬起一块地板把里面的藏酒都给挖了出来。
小麦芽在外目的一切却没敢去拦,因为也打不过啊,但它可以等北亦暖回来再告状啊!
地板下有个地洞,里面零零碎碎的放着十几坛酒,他抱了两坛出来就准备走人,余光中略到北亦暖案桌上砚台里那烧完的灰烬。
他觉得很奇怪,有什么东西是北亦暖非烧不可的?
他放下酒坛子,走到砚台前,两手冒出绿光,砚台里的灰烬就漂浮起来落在他两手之间,然后慢慢变成了一本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