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却也不是。”
华云飞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闻言，真龙卵中的鸟爷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才悄然自语了一句。
“真正的轮回，需要亲身去渡，轮回道友，难道你……成功了？”
鸟爷早已经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曾经关于六道轮回仙王的往事。
他记得最后一战中，六道轮回仙王为了掩护大军撤退，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异域诸王的联手一击，震动古今未来。
但是最后，六道轮回仙王还是陨落了，被杀的解体，仅剩一些残躯被徐家真仙以战旗包裹而还。
现在，一个年轻人竟然拥有与六道轮回仙王相近的气息……
一时间，鸟爷想到了很多。
两者间的境界差距虽然不可估量，用亿万倍来形容都显得苍白。
可是，那股精纯至极、无比特殊的轮回之道，却是世间罕有，他只在六道轮回仙王身上感觉到过。
鸟爷确信，这个蓝衣青年必然与六道轮回仙王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我该怎样称呼道友？”
他想了想，这般问道。
“华云飞，叫我云飞就好。”
华云飞黑发如墨、乌黑灿烂，张口回答。
龙蛋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云飞吗？
多谢你助我一臂之力，渡过了可怕的胎中之谜。
回想起我这一生，还真是让人感慨，总是遇见贵人，不论遭遇了怎样的生死磨难都能再现世间。
与我同时代的人，恐怕没剩下几个了，那些老东西没有几个能熬过我的，哈哈哈哈。”
鸟爷话语沧桑，虽是在笑，但是华云飞却从中体会到了一种看淡生死、游戏红尘的味道。
两人隔着蛋壳聊了很多，鸟爷本来就不是冷漠冷血的仙王，说起话来非常的风趣，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来自乱古时代的幽默。
而华云飞更是拥有一个地球人的灵魂，是天生的段子手。
二人越聊越上头，到最后更是相见恨晚，如果没有蛋壳挡着，他们说不定直接就勾肩搭背了。
别看华云飞外表俊美，如谪仙临尘世。
事实上，他也有腹黑的一面，从他跟段德、黑皇一起组成金三角盗墓团伙到处作案就能看的出来。
现在，和同样腹黑的鸟爷碰到一起，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鸟爷，你啥时候出世？
你这资质，九天十地里没有一个能和你相提并论的。
要是证道大帝，肯定强到没边。”
华云飞和天下第二混熟了，直接以鸟爷来称呼。
“暂时还不能，这枚真龙卵有些问题，先天不足，现在虽然有这么多的“灵”汇聚过来滋润我的元神，但是，想要做到无暇，还需要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
鸟爷叹了口气，他自然了解自己的状况，既然有重头来过的机会，那就要做到最好，争取踏足更高的领域。
他讨厌无力的感觉，仙古终焉之战、荒大战三大准仙帝那一役，他眼睁睁的看着众多故友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过痛苦，鸟爷再也不想重新经历一次。
“也是……”
华云飞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遗憾，鸟爷这合共两大原始龙族的资质，绝对逆天到无可比拟，就算在末法时代，也会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芒。
随后，他向鸟爷询问，自己是否能帮到什么忙。
“末法时代的天地，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斩了一刀，效用大幅度缩减。
再加上岁月流逝，尘世变迁，很多天材地宝的名字都变了，即便我给出一张古方，你小子也很难收集齐，说不定……这方天地根本搜集不全，没有古方上列出的珍物。”
“没事，我傲游星空，走遍四方，慢慢来，总有一天能收集全，这也比你用时间来磨快得多。”
鸟爷一思索，确实是这个理。
“好吧，这就是那张古方，自帝落年代流传下来，集万道之精粹，补天齐地，可筑真龙无上基。”
话音刚落，一段信息传入华云飞的仙台之中，被他知晓。
“落神花，补天草，混沌胎盘……”
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华云飞闻所未闻，听都没听说过。
只有一个补天草，听起来倒是和他知道的补天药有点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关联。
“这还是按照乱古纪元时的叫法给出的，如果直接给出帝落年代的名称，你听起来会更加感觉突兀。”鸟爷出声。
华云飞点了点头，开始浏览这些奇珍异宝的特质和效用。
快速过了一遍后，他觉得这些东西虽然都有逆天的作用，举世难寻，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相比于鸟爷告知的超过百万年才会出世，他相信自己能够更早的搜集齐全，加快这一过程，到时，鸟爷的修道之基也会更加完美。
“这件事其实不急，百万年岁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你若寻到了其中的瑰宝，勿要以身犯险，千万留待有用之身。
前方的人或许在经历难以言喻的困境，在等待后来者支援。”
鸟爷语重心长，显然知晓一些秘密，估计是布置这里的仙王给他留下的信息。
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给出古方，正是因为觉得华云飞有可能为了帮他寻药而将自己置于险境，因为自古以来，逆天奇物就喜欢生长在凶险之地中。
此刻的鸟爷心中已经认定，华云飞就是荒要等的那个人。
他已经了解了华云飞目前的成就，三生命泉勾连前世今生与未来，地府秘境得天独厚，不弱于仙台这样的超级大秘境，更重要的是，能引出前所未有的地劫。
这相当于是在石昊道路的基础上添砖加瓦，破开束缚，走出了自己的路。
终有一日，能破茧成蝶，成就无敌身。
荒天帝在传下自己的体系时本就有所保留，就是为了给后人留下创造出自己体系的机会。
而华云飞还没有走到仙台秘境的终点，就开始踏出自己的路，并且还成功了，这种天资称得上是古来唯一。
再加上华云飞的身份特殊，过往的经历中，充斥着布局者的痕迹，未来的格局中他极有可能是极其重要的一环，是破局者。
“放心，我有分寸。”华云飞笑了笑，让鸟爷放心。
最后，他告知鸟爷自己马上要去赴约。
“唔，这人王打的一手好牌啊，这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咦？什么？人王？现在什么小朋友都可以这样自称了？在我那个年代，可没有人敢起这个称……”
说着说着，鸟爷忽然沉默了，龙珠空间中陷入了寂静。
他想起了终焉之战中惨死于赤王之手的人王，顿时悲从中来。
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无数年，他依然难以释怀。
不过马上，他又想起石昊破开王境进阶准仙帝境后，大发神威，杀入异域，将那些刽子手一个一个送去轮回的场景。
那一战，石昊杀到世上无人敢称尊，自那以后，荒天帝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唉……”
一声叹息，饱含着无尽的沧桑。
华云飞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的说道。
“鸟爷，过去的事已经无力改变，只能缅怀，逝去的故人永远存在于我们的记忆当中，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未死。
若是哪一天，世间没有一个人记得了，那才算真正的死了。”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
嗯？你这小子，怎么教育起你鸟爷来了？
年轻人需知，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华云飞闻言，翻了翻白眼，他很想说一句，大爷，您还没出生呢。
最后，华云飞真的要离开了，要赶去羽化仙崖击杀金乌王。
读过原着的他，自然知道扶桑神谷金乌一族是什么德行。
太阳圣皇留下的道统，若不是丢失了太阳古经，绝对难逃死劫。
几年后叶瞳出生，扶桑神树出世，金乌一族争夺神树失败，血洗太阳神教，谋夺叶瞳体内的太阳古经，根本不将人族的无上圣皇放在眼中。
在华云飞看来，这种行为真的当诛。
有一句话很适合拿在这里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乌一族有这样的表现其实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最让人愤慨的是，紫薇帝星所有的人族大教，无一家站出声援制止。
这才是最杀人诛心的地方。
曾经守护苍生，让天下免遭黑暗动乱的摧残。
太阳圣皇的功绩，理应被天下人铭记。
不说别的种族，人族自己绝不能忘，没有前人栽树，哪有后人乘凉？吃水不忘挖井人，懂得铭记恩情，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可惜，紫薇帝星人族各大教派的做法太让人寒心，根本不管不问，他们并不是没有能力过问，随意一家站出，金乌一族也不会如此嚣张。
整个太阳神教，都被屠戮，鲜血漫天，只有叶瞳在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保护之下，活了下来，实在是悲惨。
但即使是这样，太阳圣皇依然守护着这里，以人皮之身，挡住了古代至尊的铁蹄，使得万千生灵得以活命，躲过被采摘的命运。
每每读到这里时，华云飞都感觉自己的胸口要炸开了，热血上涌，恨不得以身代之，把忘恩负义的宗门大派扔出去让饥肠辘辘的至尊们吞噬。
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与太阳神教圣皇的血脉后代一样的绝望。
可是，他知道这并没有用，该忘的还是得忘，这是一种历史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然，华云飞也知晓，有黑暗的地方也会有光明，危难之际，总有一些人赴汤蹈火，舍生忘死，以微弱之躯，照亮无边黑暗。
这便是人族的美丽之处，是这个种族始终长存的根源所在。
或许，圣皇便是明悟了这一点，才如此坚定不移的守护人间吧。
“等等！”
祭坛上的龙蛋中传出了鸟爷的声音，华云飞止步，疑惑的转过头来。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前路艰险，坎坷不平，需要至强秘术用以防身，这一术你拿去。”
话音刚落，龙蛋蛋壳上的真龙纹路，亮起了璀璨的光芒，无数神秘玄奥的至强符文环绕，化作一条昂扬的真龙从蛋壳上冲出，张牙舞爪的飞来。
华云飞目露惊容，他在这条小真龙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波动，至强至圣。
“巨头级别的仙王法——真龙宝术！”
他双瞳泛光，异彩连连。
这可是号称世间第一种族的真龙一族中，最强大的一头真龙所拥有的仙王法，堪称一最。
“轰隆隆！”
由至强符文组成的小真龙，飞入了华云飞的仙台，来到高高盘坐在仙台二层天第三个小台阶上的五彩小人身旁，围绕在其身畔。
这一刻，华云飞明悟了这一可怕法门，得到了真正的精髓。
要知道，这可是鸟爷亲自传法，他的崛起史贯穿大半个真龙夺名，现世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龙族。
太可怕了，真龙腾空，足以撕裂一切敌手。
华云飞沉浸在这种法门中无法自拔，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化成了一头神威凛凛的真龙，遮天蔽日，甩尾间乾坤崩碎，一个又一个世界化作尘埃，不复存在。
太震撼了，华云飞确信，这种可怕的宝术与六道轮回天功在一个层次，寻常天骄想要施展出完整术法，身体必然被掏空。
“这不仅是真龙的法，还有我的法。
两大原始龙族，代表着无数生灵种族生命层次进化的终点，合在一处，天翻地覆。”
鸟爷的声音传来，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自信。
华云飞从沉醉中醒来，这种无上法门，对他的借鉴意义极其重大，在以后的进化路途上，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谢了，鸟爷。”
他挥了挥手，向鸟爷告别。
“这种无上法，在龙蛋里孕育了千百万年，还没在世间展露过峥嵘呢，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
鸟爷笑骂了一声，而后又大声说道。
“别坠了我真龙一族的威名。”
“放心吧，我可是华云飞！”
华云飞摆了摆手，大步流星而去，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杀机便会凛冽一分。
祭坛上的龙蛋内，一头基本已经成形的小真龙微微睁开了眸子，遥望前方，那道蓝色的背影在其眼眸深处，与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重合到了一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却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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