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这里的住户,从这边经过,看见有人打架。
立刻惊慌回避,跑到安全的地方,拨电话给小区里的安保队。
很快,安保队开着巡逻车出动。
刚巧和已经下班看女儿的苏黎,走的是一条路。
为首的安保队长认出了苏黎的车,连忙打手势,示意停车。
司机缓踩刹车,将车停下来。
队长走过来,冷汗津津的敲了敲后车窗,几秒后,车窗降下,苏黎的脸露出来。
她笑着问:“怎么了?队长。”
“沈太太,刚才有住户打电话过来,说看见您侄子在前面打架,您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
苏黎颇为惊讶:“我侄子?”
小臣?
这怎么可能?
小臣生下来似乎就和打架挂不上钩。
队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市长夫人。
市长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的一侧,周围有许多警卫值班巡逻,连他们都不能靠近。
他又往下俯了俯身:“我们也不确定,所以劳烦您一趟。”
“好吧,麻烦队长在前面带路。”
“不麻烦。”
没几分钟,安保队和苏黎就到了。
还没下车,她就认出小区街边正挥拳头的那个人,确实是小臣。
苏黎降下车窗,喊了声:“小臣。”
沈臣抬眸看过来。
安保队立刻上前,把两个人分开。
陈灼单手撑地,捂着胸口,摇摇欲坠的站起来。
这时,苏黎也下车,走到近前。
目光撇过从地上站起来的男孩,疑惑的喊了声:“小灼?”
路灯晕黄的灯光,照在他满是伤痕的脸上,看不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陈灼扯了扯受伤的嘴角,下一秒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深深的颔首:“阿姨。”
苏黎眉头轻蹙,视线在沈臣和陈灼身上来回扫过,微微挑眉:“你们在打架?”
沈臣冷哼一声:“是我单纯虐他。”
陈灼低眉顺眼的回答:“阿姨,我们没有打架。”
苏黎抿唇:“……”
嘴上说着没打架,但他这张脸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两个打架的年轻人她都认识,便和安保队长解释了下,让他们先离开。
等到外人都走了之后,苏黎才挥挥手,让他们上车:“外面太冷,回家说。”
陈灼咬咬唇,眸中带着惧怕,悄咪咪瞧了旁边沈臣一眼,当视线接触时,身体抖了下。
他站在原地,摇摇头:“阿姨,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先走了。”
“小灼?”
陈灼眉眼微垂:“阿姨,我原本想今天去拜访您,想商量一下融资的事情,看来得改天了。”
“阿姨再见。”他再次颔首,一瘸一拐的离开。
苏黎望着陈灼的背影,忍不住心疼,长长叹了一声。
多懂事的孩子啊,有礼貌还沉稳。
沈臣凑过来,恶狠狠的指着陈灼离开的方向,告状:“小婶,你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像个臭痞子,他还惦记我妹妹!冒充上课老师接近我妹妹,他看我妹妹的那个眼神,都要把我妹妹吞掉了。”
苏黎侧目看了侄子一眼,有些憋不住笑。
从小到大,一直稳重淡然的小臣,何时有这么暴跳如雷的一面!小时候被姐姐不小心弄破手指,也只是哭几声。
等到下午的时候,还是照样被姐姐背在背上。
哪里像现在这样,语无伦次,神情愤然,左口一个我妹妹,右口一个我妹妹。
她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好了,回家说,看看你衣服都成什么样了?”
沈臣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羽绒服裂开一道口子。
他抬手捂住,亦步亦趋的跟在苏黎身后,双眉紧蹙,嘀咕着:“小婶,他就是仗着自己是音辰教育的老板,有点资历背景,才会这么嚣张,登堂入室……”
苏黎给他开门,打断侄子的话,轻声的问:“身上有受伤的地方吗?”
沈臣坐上车,摇头:“没有,他打不过我!”
就是……嘴角有些疼。
回到家,沈臣气呼呼的坐在茶几上,仰着脸,面向灯光。
苏黎拿来药箱,看了看他的脸,白净绵软的脸庞上就嘴角有一处伤痕。
她拿起化瘀的药膏涂上:“今晚多涂几遍,明天就好了。”
“哦……”
沈臣现在气消了,浑身疲倦袭来,但还是把从下午再到为什么打架,全部都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看见佳茵从电梯里出来,适时的闭上嘴。
在妹妹面前,片语不提。
苏黎和女儿窝在一块,亲亲妮妮的聊着天,期间也问了她,下午编程老师怎么样。
佳茵笑了笑:“挺好的,人很有规矩,讲的也通透,有他自己教学的一套方式。”
“用换一个吗?”
“就他吧。”
“走吧,去你舅舅家吃个饭。”
苏黎亲自开车,带着女儿和侄子去往富丽华总部,表面上虽然是亲自开车,可暗地里有许多警卫保护她们的出行。
……
陈灼走出小区,随便找了个公共卫生间。
用冰凉刺骨的自来水,简单抹了把脸,冲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啧。
还别说,是挺惨的。
原本线条刚毅的脸庞,有些浮肿,嘴角和下颚角的地方青紫一片。
陈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动了动下颚,舔舔嘴角,呵笑一声,甩开手上的水珠,转身离开。
走出公共卫生间,见自己的司机已经开着车,在路边等着他了。
陈灼开门坐进去,等到车子滑动出去时,他冷声问:“事情调查出来了吗?”
前面的司机面无表情的回答:“面包车司机已经苏醒,被警察监禁中,不过我们的人调查到那司机出事前,和陈家的人联系过。”
陈家……
陈灼喃了一声,反复咀嚼这两个字,最后冷冷嗤笑起来。
又是陈家。
既然碰了他的底线,就别怪自己命短!
车厢里有些发暗,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倒映进来,光影斑驳,掩去了男人眼底那抹杀意。
陈灼微微地眯起眼睛,抽了下气,刚才笑的时候,扯到嘴角的伤口,一股铁锈味从嘴里扩散。
他用舌尖舔了舔,忽而沉声的说:“有空,待过来我看看。”
司机抬眸,从后视镜往后看一眼。
见男人一脸淡然,扭头看向窗外,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从上车就没说过话似的。
司机收回视线,机械般的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