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艺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一边嗷嚎着，脑袋还一边转悠，瞥到他的脸色，突然明白过来。
她差点笑场，嗷嚎一嗓子后，冲他小声地说：“呀，好大的酸味呐，这是多少年的陈酿了？”
霍尚杰紧绷着脸，急匆匆走进医馆，额头上瞬间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夫，帮我看看我家的夫人，”他急切且诚恳地说道。
霍大嫂和霍二嫂跟着狂奔了一路，这会儿都扒着门口弯腰大口喘气。
如此阵势，将医馆里的人们给唬住了，坐诊大夫肃着脸快步走过来，“大人带着夫人跟我来。”说着便将他们引到后院去了。
刚刚还在装着的祝佳艺，这会儿肚子还真得有些隐隐作疼，像是换季冷风一吹着了凉，那痉挛的疼直接让她弯了腰。
“不行，我，我要上茅厕，”她面色发白挣扎地要起来。
“夫人，先等等，我给你把把脉，”大夫拿出脉枕放到她旁边，示意她将手腕搭上，然后又往上罩了层手帕，微眯着眼一手抚着花白的胡须，一手把着脉摇头晃脑地。
疼得紧，她就紧攥着霍尚杰的胳膊，不客气地掐下去，将疼痛转移。
男人臂膀上肌肉结实，反倒让她掐得指甲发酸。而男人面不改色，跟被蚂蚁咬了口般，一个眼神都没丢过来。
“夫人这是要生了，”大夫说完就招来小童，吩咐其去喊个有经验的稳婆来。
霍家几个人都愣了，虽然他们有点心理准备，可那也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
霍尚杰只呆怔了一下，立马询问大夫需要的物品，有条不紊地安排两个嫂子去准备。
祝佳艺这会儿也不使劲了，哪怕疼也不撕扯着喉咙喊，牙和手都放松，不停地深呼吸缓缓地吐出来减轻疼痛。
毕竟生孩子是件体力活，她可不想因为体力透支昏厥过去难产！
虽然上一世的记忆模糊了，但理论知识还是在的。
门外的霍尚杰跟个雕塑般，从稳婆进去就站定不动，若不是胸口起伏和眼睛时不时眨巴一下，真成了望妻石。
“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霍母已经替换了霍大嫂，不停地转圈，小声嘟囔着。
“是啊，三弟妹平时最娇气了，一点疼都受不住，刚刚还疼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儿咋没音了？”霍二嫂跟着着急。
“我就说不能让老三家的这么吃，才几天肉就多了好几层。村子里那刘老汉媳妇不就是吃得多，孩子八斤七两，被剪了一刀才生出来。忒受罪了！”霍母一慌话就多。她来京都快两年了，已经很少再提村子里的事情。
霍二嫂应声跟着摇头，小声地说：“我也听说了，从那以后，刘老汉宁可跟村子里的寡妇睡，也没再爬过他媳妇的床。
女人被剪一刀，那还是女人吗？”
霍尚杰身子有点打晃，想想自家糟心媳妇，进门前京城一直有着她的传说，进门后她不负恶名，没少折腾家里人。
可这会儿他都有些记不起来那些气人的事，脑海里只有刚刚她蹙眉疼得小口呼吸的可怜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