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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俩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林昭仪温声开口道:“皇上,听这罪奴的话,这事应与大皇子脱不了关系。”

林昭仪知道她这会出声不好,但大皇子害她儿子变痴,这仇她是必报的。九十九步都走完了,也不差这一步了。

大皇子一脸愤恨的盯着林昭仪。

大声辩解道:“你胡说!”

萧珝冷冷盯着他。

大皇子看见萧珝的眼神,气焰尽消。

韩婕妤趁机开口道:“臣妾瞧着那个奴才眼神也不对劲,得好好审审才是。”

她用手指着小李子。

小李子心神狂震,下意识看向宁婕妤。

宁婕妤怒道:“看我作甚!”

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萧珝面露厌恶。

宁婕妤心里骂小李子是个蠢货。

看萧珝那样,想说什么又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能作罢。

棺椁抬来,庄皇后的尸身仪容已被嬷嬷打理好,然后小心放入棺木中。

棺木合住,大皇子终究还是伤心的,扑到棺木上嚎啕大哭。

萧珝冷声开口问道:“萧明珏,当着你母后的棺木,你说,此事可与你有无半分关系?”

大皇子对上了萧珝那幽深的冷眸。

他眼中还带着泪,看着有些可怜。

大皇子嘴唇发颤,下意识想否认,却不由自主的说道:“儿臣只是不想让母后生下腹中的弟弟。小勇子说定会保母后身体无碍。”

太后扶着宋嬷嬷的手来时,就听到这句话。

“孽障!”太后一脸怒容的说道。

大皇子吓的一个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

众妃行礼,萧珝说道:“儿子不是说了母后不必来。”

太后脸色难看道:“她往日虽有过错,但与我也是多年的婆媳,她骤然去了,哀家心里总不是滋味。”

太后摸了摸皇后的棺木,叹道:“白发人送黑发人。”

骤然皇后有错,念着那份恩情,她也只是打算让她在静月庵与青灯古佛相伴,过完余生。

谁知皇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萧珝与太后在上首坐定。

萧珝看着瑞海与小李子几人,“都送去内刑司。”

瑞海面色惨然,纵使他是皇上派给大皇子的人,此事虽无他无关,但没看好大皇子,这汤还是他送来的,他就是失职,就是有罪。

小李子年纪小,当初受了宁婕妤收买,拿了不少好处,宁婕妤也说了会保他。

就算他没做什么,但他这会还是很慌。

内刑司啊,宫里哪个宫女奴才不怕。

他爬到宁婕妤脚下,带着哭腔求道:“求宁主子救奴才,奴才不想进内刑司。”

宁婕妤看了眼萧珝与太后,太后眼中有不可置信与失望之色。

她有些慌乱,将人踢开,“你这蠢货在说什么?你要是做了什么,自是逃不过刑罚,若是没做,何必如此心虚。”

小李子也觉得自己糊涂了,他除了挑唆煽风点火两句,别的还真的没做什么。

韩婕妤冷笑道:“真是奇了怪了,他也不求别人,就求你,大皇子身边的人,怎么和宁婕妤关系如此之好。”

宁婕妤脸色不自然的说道:“臣妾怎会知道。”

韩婕妤也不继续说了,毕竟太后还在这,她也不好太过分。

晕倒在地的庄婉清早就醒了,奈何她不敢醒,只能在地上装晕。

最后与瑞海几人一同被拉进了内刑司。

回了御乾宫,萧珝命金羽卫指挥使李数进宫。

萧珝想的多些,宫里的奴才宫女,都是要经过政审,要查祖上三代,没问题了才能进宫。

小勇子能进宫就是大大的问题,背后无人相帮是不可能的。

他要看看宫里是哪个有这么大的本事。

皇后薨逝,第二天起,萧珝罢朝三天,以示哀思。

“皇后自册封以来,佐理后宫有年,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仰承皇太后慈谕,加之谥号,曰恭孝皇后”。

后宫众人俱着缟素。

皇后的棺椁在宫中停灵三日,朝臣与宗室,宫妃们连着三日每日早晚两次举哀。

全国官员一月内不可搞嫁娶等喜庆的活动。

大皇子跪在皇后灵前,哭的伤心。

宫中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这次,萧珝出于别的考量,也没特意瞒着。

朝臣们看着大皇子,心中皆摇了摇头。

因着自己的愚蠢,害死自己的母后,简直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这人,以后怕是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庄尚书面色阴沉至极。

皇后薨逝,还是大皇子导致的,送入宫的庶女也还在内刑司没出来,他真是心力交瘁。

季研跪了这三天,是腰酸背痛膝盖痛的。

好在她身子康健,孩子没出什么问题。

在浴桶中泡了个痛快,将身上的疲乏解了。

又躺在软榻上让奉竹给捏捏。

“主子,燕嫔那怕是不好了,说是见了红,刚才传了太医。”福宝说道。

季研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与燕嫔无仇无怨。

她既不会主动去害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帮谁。

永和宫中,林昭仪坐于桌前,桌上摆着两个酒杯。

她端起其中一杯,温柔笑道:“皇后娘娘,一路好走。”

她将杯中酒饮尽。

“想当初,我初入东宫,只是个卑贱的侍妾,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嫡妃,如今,你可总算是走了。”

林昭仪自说自话。

给皇后跪灵,她心甘情愿。

她入东宫,是为太子妃固宠,她得宠后,两年后被太子妃从无名无分的侍妾提为小小的奉仪。

每次侍寝后,必有一碗避子汤。

她知她出身不好,无力反抗,连怀上的胎儿也只能悄悄流掉。因着她不能将孩子生在皇后前头。

皇后对她是有恩,但三个孩子的仇恨和这常年的压迫也不是她能消解的了的。

说她是白眼狼也罢,她就是俗人一个,不报这仇,她枉为一个母亲。

季研这觉睡的十分沉。

身体疲累,加上孕期嗜睡,第二日醒来时已经午时了。

陆太医来请了一次脉。

“娘娘身子并无大碍,但这几日到底有些疲累,还需补一补元气。”

季研问道:“听说燕嫔昨晚请了太医。”

陆太医说道:“臣问了昨个给燕嫔诊脉的吴太医,吴太医说燕嫔身体本就不宜孕育子嗣,加上又跪了这几天,胎像不甚稳固,怕是保不到足月便会生产,生下来也不会是个康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