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梁蓝轻声婉拒他的好意,“我打车回去就好。”
“打车不安全。”温树礼拎起袋子和她的高跟鞋,“走吧。”
温和的语调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梁蓝无法拒绝,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躲在车上的钱秘书很有眼力劲的下车,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和高跟鞋,还拉开了车门。
温树礼绅士的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护着她上车后,这才绕到另外一边上车了。
“你还住俱乐部?”温树礼开口问。
“嗯,比较方便。”梁蓝言简意赅的回答。
“听说俱乐部现在所有事都是你在管?”车顶的灯光暗淡,温树礼侧头看向她的时候,一层橘色的光芒落在她的轮廓上显得格外婉约。
梁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出于礼貌回答,“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该将手上的权放一放?”温树礼提出建议。
梁蓝微怔,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我不是不放,只是还没有了解清楚公司内部的情况,而且我也没想好怎么安排人事。”
“我知道,你不是想一手遮天,了解公司情况是好事,但是做管理的最重要的是知人善用,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不但能解放自己,更能为公司创造价值。”
温树礼耐心的跟她传授经验。
梁蓝犹豫了下,反正他都主动提及了,自己多问几句应该也没关系。
“那怎么才能确定是合适的人?”
“这就要靠你自己的看人眼光。”经验他可以传授,但是看人眼光这种事要靠她自己,别人再怎么说也是无用的。
梁蓝似懂非懂的点头,“哦,我明白了。”
温树礼薄唇噙着淡笑,“真的明白了?”
梁蓝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眉心蹙起笃定的语气道:“我真明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再怎么说她爷爷爸爸都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只不过是没有经验,也没有信心罢了。
温树礼嘴角的笑意愈深,低哑的声音里漫着宠溺的意味,“好,你明白了。”
梁蓝:“……”
怎么觉得他还是不相信,像是在哄小孩??
车子停在了俱乐部门口,梁蓝下车,转身就看到钱秘书把袋子和鞋都递给了温树礼。
温树礼走到她面前,薄唇轻启:“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早点休息。”
“谢谢。”梁蓝接过袋子,眸光看到脚下的拖鞋,“鞋子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一双拖鞋你还要跟我客气?”
梁蓝想了下,笑了下,“那就再谢谢你一次。”
温树礼望着她嘴角的酒窝,心头瞬间就软了下来,“去吧。”
梁蓝跟他说再见,没忘记跟钱秘书打个招呼,转身走进了俱乐部。
温树礼站在原地没有走,静静的看着玻璃门后逐渐模糊的身影。
钱秘书忍不住开口,“太太现在好像开朗了很多。”
温树礼剑眉挑了下,“是吗?”
钱秘书点头,“以前每次见面太太都很客气,虽然也对我们笑,但总觉得笑的很客气……”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就好像是画上去的,一点活人气都不没有。”
精准的说就是:假。
温树礼侧头扫了他一眼,薄唇轻启,语调夹杂着凉意,“她跟你很熟?非得跟你笑?”
钱秘书:“……”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
温树礼剜了他一眼,转身上车了。
钱秘书委屈,还不能说QAQ
……
队员和工作人员都还没回来,俱乐部没什么人,安静又空旷。
梁蓝回到房间,先是洗澡换上睡衣,然后坐在沙发上擦拭头发,余光瞥到门口放置的拖鞋时,动作顿住。
犹豫了下,她放下毛巾走到门口蹲下身子,看着崭新的拖鞋,一时间脚踝上那股燥热又涌上来了。
从未想过自己和温树礼也会有这样心平气和对话的一天。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比刚结婚的时候还要融洽和谐。
记得结婚前他们只见过2次,第一次是双方家长在一起见面,第二次就是拍婚纱照,第三次就是婚礼……
婚后,温树礼的工作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纵使躺在一张床上也没有任何亲密举动。
打破这样的平衡是一个月后的晚上,温树礼应酬回来,身上沾着酒气和一些脂粉味。
她是被他吵醒的,被子里多了一份干燥炙热的触觉,顺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
她想说话,唇瓣就被堵住了。
从未想过自己的初吻是在这样的情况丢掉了,喝醉的男人,酒精弥散,滚烫气息灼人的厉害。
她想让他去洗个澡,他却抓住她的手不让动,强势且蛮横。
直到她疼的哭出来,他才顿住,微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像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后来他变得很温柔,细细的啃着白皙的肌肤,留下他的印记。
温树礼对这种事没有很热衷,大约一周一次,像是在例行公事。
以前听同学听过,两个人在一起情到浓处总会情难自禁说一些甜言蜜语。
温树礼从未对她说过,对她的身体似乎也没有特别的迷恋……
她以为是因为他们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他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长辈说两个人有了孩子感情自然会好起来,所以尽管婆婆没有催生,她也主动跟他说不用避孕了。
温树礼当时愣了下,将撕开的方块丢进了垃圾桶。
她以为他是和自己一样的,即便不相爱也会好好的过日子,做一个负责人的丈夫,未来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提出离婚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她在帮他整理书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抽屉里没有用完避孕药,一时间犹如雷击。
脑海里闪过每次结束后,他都会主动给自己热一杯牛奶,当下无比感动,觉得他是个体贴的好男人。
父母没有给自己选错人。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他的体贴是包裹着糖衣的砒霜,穿肠肚烂,还愚不可及的沉醉在他给自己制造的假象里。
梁蓝回过神来,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指尖泛着潮湿,冰冷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