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矜看着钟岑依坐在桌边,斯文迅速地吃了半碗面条,显然是饿坏了的,也没说话。
等到钟岑依微微擦拭了嘴角,她才递过来一个盒子:“没什么好送的,只能送这个给钟姑娘贺喜了。”
钟岑依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将盒子打开来,就看见里头放着一把钥匙和一份地契。
她抬头,就看见傅矜的面容带着笑:“左不过一间铺子。”
钟岑依将盒子盖上:“哪有这样重礼的,你快给我收回去。”
“才多少?钟姑娘怎么这个小家子气?”傅矜仿佛嫌弃。
钟岑依快给她气笑了:“边关漱玉斋的地契,这是一间铺子的事?”
漱玉斋的名头,在这些年可以说是响彻京城,不知道是多少文武官员心仪的地盘,而后在大晋各地开的分店可以说是间间盆满钵满,傅矜倒好,仿佛真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傅矜没理她:“这是我给你的底气,收着罢。”
不是作为新嫁娘的小姑子,而是作为新嫁娘最好的朋友,给的底气。
钟岑依瞬间了然她的话。
她的指尖紧了紧,而后粲然一笑,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她们二人之间,委实不需要多说什么。
“说起来,前去的那位,如何了?”钟岑依问道。
问的只能是时尧了。
既然钟岑依做了傅家妇,这样的事情,傅矜也没多瞒着她。
更何况,时崇这么多时日没见到自己这个儿子,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起疑了。
只怕再过些时日,就要强行传召了。
到了那时,事情也就是真正瞒不住的时候了。
傅矜:“前些日子传了消息回了,说是就快到佐罗边地了。”
算是信使来往的时间,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开战了也说不定。
钟岑依仔细瞧她的样子,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矜不想的时候,任是谁也看不出她的异色。
她是唯一知道傅矜对时尧的心思的,此时想了想,还是直白问道:“殿下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真没点什么心思?”
傅矜反问:“我该有什么心思?”
“皇后娘娘只怕也看出端倪来了。”钟岑依道。
傅矜笑了笑,是承认了。
钟岑依抱了抱她:“看着我这么红嫁衣红盖头嫁了喜欢的人,你心里真的没半点东西?”
她调侃似的:“殿下这么为了姑娘把前程豁出去的男子,那真是万里难挑一了。”
语气虽然带着调笑,眼里却满是认真。
她是真心希望面前的姑娘别错过了良人。
傅矜顿了顿,而后笑叹了一声,仿佛投降了似的:“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的,各个替他说好话?”
钟岑依是,薛皇后是,就连薛妩知道了之后,也全无反感。
那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呢?
傅矜兀自想了想,最后拍了拍钟岑依搂着她的胳膊:“我大抵是……还没做好真和另外一个人过日子的准备吧。”
“要和一个人过漫漫的下半生,我属实太没信心了。”傅矜慢慢道,眼里还笑着,却又仿佛没有在笑。
她生性多疑心思重,又经历过一世婚姻,要她再真心实意相信一个人,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