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后的目光带着长者的柔和和洞悉一切:“他想做,那就是有他的道理的,能得到什么,或者不能,他自己不清楚么?”
她轻轻拍了拍傅矜的手背:“望舒啊,有些事情,没办法讲究对等的。”
傅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才又流畅起来。
她给自己倒完一杯果茶,拿在手里,目光落在外头的春日正好。
半晌,收回目光,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许是茶叶泡的久了一些,带着茶叶涩涩的口味,却还有果茶的清甜气在,别有一番意致。
终于,她头也不抬:“既然姨母同意,那就劳烦晔王殿下了。”
薛皇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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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崇的确盯卫国公府盯得很紧。
倒也不是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以时崇从小的处世观,他也无法理解卫国公府这样做的目的,紧盯着卫国公府,不过是撕破了脸之后,企图找到更多的破绽,把卫国公府拉下马罢了。
而派来的线人总不如他所愿,甚至在赐婚之后,傅苍更少出门了,整天呆在府里头陪着妻子子女,日子过得悠然自得,仿佛是在抓紧离京前最后一点团聚的时光。
除了傅矜偶或进宫照顾薛皇后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而薛皇后——时崇眼里闪过懊恼的光,如果早知道此事不成,他不会对薛皇后下手。
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埋伏在坤宁宫的大半数线人都被挖出驱逐,而时崇自知理亏,什么话也没说。
夫妻两人斗智斗勇斗了数十年,早就知道彼此的习惯和招数了,也不用再多去掩盖什么,心知肚明。
“把佐罗献上来的那根千年人参送去坤宁宫。”时崇沉着脸吩咐道。
薛皇后收到这份礼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只是如常的点了点头,让人收下去,显然早就料到,顺便吩咐来送东西的宦官:“同陛下说一声,本宫身子未愈,这次的寿辰,就不办的过于盛大了。”
国母生辰,本该是大操大办,让排得上名号的官员一起来贺寿的。
传话的内侍惶恐了一下,还是不敢多说,只能应下,转头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国君。
时崇摩搓着手里的玉扳指,最后还是神色莫名地问道:“皇后身体如何了?”
内侍身子低了低:“皇后娘娘面色苍白,仍然卧病在床,太医说,还得休养好些日子。”
时崇听了,不吭声了一会,最后还是应了。
于是今年的国母生辰,就举办的一反往常的小。
说小,其实也不是真的家宴那样的小,不过是把宾客的人选从三品以上的官员缩小到了一品官员和一些较为亲近的臣属,再加上带来的家眷,人数也不少了,最后定在了偏殿里头举办。
消息传出来之后,的确引起了一些喧嚣,最后轮不上的官员纷纷上奏以表遗憾和关心,又献上了各自的贺礼。
薛皇后没说什么,一一收了,让人全都堆积在了库房里头。
而类似于左相这样能够出席的官员,更是早早备好了礼,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在所有人的观望和等待中,大晋皇后的生辰宴,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