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薛皇后看她一眼,看她笑着,一副乖巧的样子,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脸。
傅矜笑着,反而将话挑明了似的:“姨母担心什么,我还能跟表弟有什么不成?”
她将脸伏在薛皇后的手边:“我和晔王,都是姨母的孩子,只专心护着姨母的。”
薛皇后看着她的眼睛,温顺的单纯,带着真诚。
薛皇后没马上说话,她只是抚了抚傅矜的脸。
历尽千帆,她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有多真诚,也知道这份承诺意味着什么。
她半晌,点头:“好,姨母知道的。”
“但是望舒啊,人这一生,太长了。”薛皇后爱怜的看着她,“若是遇到喜欢的,就去吧,不论身份是什么,有姨母护着你呢。”
薛皇后历经半生的争斗,说到底,不过就是盼着,这些亲人一个个都能好好生活,只要过得比她好,就好。
傅矜明白她的心思。
她点头,看着面前薛皇后的面容。
前世最后一次看见薛皇后的时候,她只不过比此时大了一两岁的模样,却不复此时的年轻与美貌威仪。
那时候的薛皇后啊,凭着瘦弱的双肩得肩负着卫国公府和护国公府两个重担,处处描补,分明云贵妃最是跋扈,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处处忤逆,甚至闹出了皇城。
可是就因为她这个亲外甥女的太子妃,薛皇后这个骄傲了一辈子的女人,只能硬生生忍下,甚至还得辅佐着时荐这个东宫太子,为他铺路,忍下所有的不敬。
而后卫国公府被定下了谋逆的罪行,时荐一力保下了她,让她不论身份或是殊荣都没有被剥夺,但是薛皇后不同了。
护国公府身为卫国公府的亲家,自然不能被幸免,最后也落得一个帮凶的下场,即使没有卫国公府的下场惨重,但也在风雨飘摇的局面中站立艰难,跟不用提身份最高的薛皇后。
无数的流言蜚语,像甩不掉的污泥一样往薛皇后身上泼,让她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仿佛都弯了弯。
最后在她火烧东宫之前,薛皇后已经被时崇幽禁在坤宁宫里,被剥夺了皇后的封号的权利,没有封号,没有身份,仿佛一个住在皇宫里面的庶人。
莫大的羞辱。
傅矜弯了眉眼:“我知道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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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妩回来的时候,傅矜和薛皇后两人已经结束了话题,正研究着一副薛皇后私房里面的一份珍藏的远古名画。
“这个笔触,的确是举世难得的。”傅矜鉴赏道。
薛皇后点头,她对丹青也很有研究:“这位大师的确是有本事的,只是可惜了,留下的画作不多,比不得别人有名。”
她们看完了,薛皇后才让人把画收了起来:“既然喜欢,回去的时候就一起带回去。”
傅矜毫不客气地点头:“既然这样,望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宫看你也没有很恭敬。”薛皇后看她一眼。
傅矜笑吟吟的毫不介意:“姨母哪里的话,我对姨母最恭敬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