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队伍中,有趁手的兵器,有精锐的士兵,这都是战胜的关键。
但更重要的,或者说,更为巧妙地是,一个队伍中,“脑”的存在。
脑的存在不能增加武力值,却能大大地增加这场战争的战胜率。
可惜自古以来,有名的军师太少了,有智慧的军师大多名传千古,而剩下的,寂寂无名,平庸地只会纸上谈兵。
傅矜看着那间关上的门,没有推开,只是听着里头先生的声音传出来,能够听清几句,条理清楚,讲的的确很不错。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傅苍手底下最得重用的那位军师了。
半晌之后,她点头,往窗边走去,那里正有着一张石头做的椅子,石头很大,显然是让士兵们平常歇脚用的。
隐约还能听到士兵操练的声音和武器打造的声音。
傅矜坐下来,问道:“阿爹已经决定好了吗?”
傅苍没有坐下,他站在那,看着远处练武场的方向。
“傅家的家训,向来是忠君爱国。”只听见傅苍说道。
“但家训的第一句,是保家,而后卫国。”
卫国公府就是家,家中的女儿若是真的收了君的迫害,这是对忠臣最大的折磨。
傅苍一向牢记着家训,不论时崇多么刁难傅家,都只是默默扛着,没想过行叛逆之事,一点也没有想过。
可是这不代表能让女儿眼睁睁地入了火坑。
“如果无事发生,这支队伍,就是受了培训。”傅苍说,“培训完后,就遣送回军营。”
而这场“培训”,会一直持续到佐罗的使者回到佐罗去。
傅苍的语气很沉稳,显然早就做好了打算。
他可以忠君,但绝不是用女儿的一辈子去尽忠。
“若是发生了呢?”傅矜叹了口气。
傅苍沉默了一下,而后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僵硬,只虚虚地碰在上头,细心地没有弄乱女儿的头发。
“——若是发生了。”他说,“阿爹就带人打到佐罗去,用佐罗的十座城池,换你的婚事。”
他们都知道,这个若是的假设,很有可能,极有可能。
尤其是在时荐因为与傅矜的婚事耿耿于怀至今,甚至设计了时崇的事情刚发生不久。
傅矜笑了笑,仿佛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反过来安抚着傅苍:“船到桥头自然直,总能有办法的,阿爹不用担心。”
傅苍点头,只当听了她的安慰:“你也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这份分寸,就是若此事爆发。
大将之家,尤其是早就让时崇忌惮的傅家,拥有着一队精兵强将,能够自给自足地造武器,甚至培养着多个智脑,这对于时崇这样掌控欲极强、及其多疑的皇帝来说,无疑是触到了底线。
卫国公府这些年一直低调行事,才得以保全,若是此事捅出去,只怕更招时崇的记恨。
所幸时崇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威风尚未得以稳定,百姓口中甚至时荐的名声都比这个皇帝好上许多,时崇焦头烂额多年,好容易有些许好转,却因为这一桩乌龙似的宗亲赐婚的事情,又重回了原点。
傅矜点头:“女儿知道的。”
“只是阿爹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