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过去后没有几天,就有身着异袍的使者浩浩汤汤到了大晋城门前,递出自己的使者牌,请求面见大晋皇帝。
他们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显然是异国之人。
只见为首的大胡子别别扭扭地说道:“我等,是佐罗国的使者,来参拜皇帝陛下。”
而后就被人请了进去。
其他人被宫人带去了安置,大胡子则被带着往御书房去了,一位是使者,一位是皇帝,没人知道这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位大胡子使者的确在御书房呆了有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面上也是不见喜怒,让许多窥探着此事的权重们猜测纷纷。
傅苍也在琢磨着这件事,他下意识觉得其中恐怕有什么蹊跷。
而在战场上,就是这份直觉让他躲过了无数次的埋伏,得以安全归家。
他心里忧心,心知这是恐怕跟联姻有关,而联姻,恐怕跟自家女儿有关。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标准式一家之主,真有了忧心也从不表现出来,只是每天早晨在武场练得更勤了,仿佛在发泄一般。
时崇如今再失势,那也是皇帝,万人之上的存在。若是为了两国安好的联姻大事,若他真要从中作梗,恐怕又是一桩麻烦事。
薛妩身为枕边人,哪里会不知道丈夫最近的焦虑?只是劝也劝了,说也说了,还没找着解决的办法,傅苍就永远不可能放下心来。
他平常看似对女儿不大亲近,实际上,恐怕比薛妩还要宠这个女儿的,那是他二十年来心心念念守着长大的孩子,懂事又聪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叫爹,怎么可能不疼她?
薛妩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起得早,甚至最近似乎还开始神神秘秘办些什么事情的模样,愈发头疼起来,只能求助自家闺女。
仔仔细细将傅苍的忧虑说了一遍,就连傅矜都意料之外地哭笑不得。
之前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没见他焦虑,如今却因为没影子的事情焦虑地睡不着觉?
安抚好薛妩,傅矜才回了行云阁,第二日一早,就早早堵在了小道上,拦截了早起办事的卫国公府一位。
“阿爹。”傅矜站在道边上,喊道。
傅苍脚步顿了顿,走上前,点头:“怎么起这么早?”
“阿爹不是一样起得早么?”傅矜穿戴整齐,显然早有打算,“正好没事,我陪阿爹一起出门吧。”
傅苍立刻拒绝:“今天不行。”
“你想出去,改天阿爹再带你去玩。”
“没想去玩,就想跟阿爹出门。”傅矜笑道,“左右阿爹不就是去见见各位叔伯,就带我去吧。”
一语道破了傅苍这几天所见之人。
傅苍立刻明白过来,恐怕是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被知晓了,无奈地看了自家古灵精怪的闺女一眼,只能无奈应下。
而后父女两个“达成一致”,愉快地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前方开去。
时间实在太早,街上都尚且没什么行人,马车却很谨慎地绕着各条小路转了又转,渐渐到了郊外深处,这才停在了一座巨大的木屋前。
这木屋朴实无华,没什么装饰,在这郊外仿佛浑然一体,引不起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