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眯着眼睛笑的无害。
这是看两人的答案都一样,故意挑个难的了。
若不是有这样的把戏,这灯恐怕早就被哪对‘有缘人’拿走了。
傅矜抬起眼帘,就对上时尧投过来的目光。
她对他笑了笑,而后抬笔写下什么。
时尧看着她低头敛目,温柔又灵动的样子,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眼里不知觉已经盛满了笑意。
只要她对着他笑一笑,他就觉得心下满足,仿佛年少时候母亲为他织一件袍子,做一碗银耳羹时的满足。
这个天底下,能让他如此的,除了已逝的言妃娘娘,大抵只有她了。
他拿起笔,在纸上不做犹豫,一笔一划写的认真仔细。
——她。
老板将两人的白纸拿到跟前,比对着答案。
另一张纸上,写着个行云流水的大字。
——吾。
人生短短几载,莫名他们都敢肯定,这个少年人,喜欢的只有这个姑娘。
老板放下两张答卷,莫名有些喟然:“二位心有灵犀。”
他认输道:“既然二位答对了,我这就把灯取下来,送给二位。”
他抬步就要往高台上去,却被傅矜拦住了。
“老板且慢。”她慢慢道,“我之前就说过,我要和老板做的,是另一门生意。”
那老板停住脚步,有些诧异。
这盏灯虽不说价值连城,但因其精美,还是有些价值的,这也是他敢把灯拿出来做噱头的原因,却没想到,这位姑娘当真没打算要这盏灯?
“请问小姐要和我做什么生意?”老板好奇问道。
时尧不动声色挪了挪步子,不着痕迹挡在二人中间的位置。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实是先前傅矜那句“更喜欢老板”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
傅矜仿佛没发现,只是继续道。
她说话的语调不快,声音不高,带着胸有成竹却又不骄不躁的感觉,让老板不自觉更认真了些。
“我有一处铺子,此时正缺个会做生意能管事的掌柜,不知道老板肯不肯替我做事?”
老板皱了皱眉。
到铺子里去做掌柜,在不少人眼里都是好差事,可偏偏这样的好差事,莫名其妙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老板下意识就想拒绝,只怕其中有坑。
但看着傅矜站在跟前,不知怎么,就弯了腰,问道:“不知小姐的铺子是在哪儿?”
傅矜:“京城南路,三十七号。”
老板喃喃:“南路,三十七……”
思索着这是在什么位置。
而后瞪大了眼。
“漱玉斋?”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傅矜笑:“正是。”
-
告别老板后,时尧和傅矜两人才一路走着找那群同伴。
正是这样热闹的日子,里头还有个向来闲不住的戴臣,想也知道不可能老实呆在原地等着,恐怕此时已经走出有一段距离了。
“缺人手么?”时尧问。
傅矜瞥他一眼:“怎么,要送人给我?”
他默然:“我手头还有几个合适用的。”
傅矜轻促笑了一声:“晔王殿下的人,我哪敢使唤?”
又开始打趣他。
时尧心里默默想着,叹了口气,还是道:“我的人,随你使唤。”
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今天的夜色不错。
就不知道这个‘人’,是下人,还是本人了。
傅矜走在前面,弯了眼,声音听上去却还是从容:“不过是正巧遇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