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尧的目光始终跟着她，在她又和一个贵女打完招呼后，顿了顿道：“……你不高兴了。”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反问句，是肯定的陈述句。
傅矜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时尧目光沉沉，他突然拉住傅矜的衣袖，停了下来。
傅矜感受到衣袖上的拉力，实则并不重，轻轻一挣就能挣开，但她依旧停了下来，好整以暇看着对面的人。
半点没有以往笑意吟吟拿他取乐的生动模样。
时尧看着她，低声哄道：“你别不高兴，是我错了。”
傅矜手腕转动，将衣袖解救出来，垂眸理了理。
“打我骂我都行，别不和我说话。”时尧紧了紧下颌，继续道。
向来冷漠地晔王爷低声哀求着面前的姑娘。
姑娘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清透的眸直直看向他，只见她勾唇，声音浅淡：“时尧，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晔王殿下如果有烦心事，直说就好，摆个脸色给我看什么呢？”
她半步不退，却仿佛和他拉开了距离。
时尧一双黑色眸子沉沉如烟海，看着她轻而易举将他推开。
他突然扯了扯嘴角。
他的声音很轻，明明中气很足的男人，在她面前总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怕吓到她似的，现在也是这样：“一直耍着我的，不是你么。”
他难得的笑：“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么，傅望舒？”
傅矜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眼睛里都是戾气，那是久经沙场狠了心肠才有的东西，此时执拗又透着绝望：“可我从来只是你闲着逗一逗的玩意，我的这份喜欢，根本不被你看在眼里，是不是？”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一次又一次地若即若离，从三年前就开始的疏离。
傅矜突然上前半步，眼眸对上眼眸，一个透亮又犀利，一个戾气又顽固。
“时尧。”她叫着他的大名，“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玩意儿？”
她的眼神毫不避让，没有心虚，带着一如既往的势如破竹。
时尧看着她，终于陈述：“你躲了我三年。”
“是。”她利落承认。
从他当年有了苗头，让她察觉到的时候，她就很少再见他，有事也只是让底下的人传话，偶尔会礼尚往来送些茶叶之类，也只像普通亲戚之间的交往。
直到前段时间，他真正从边疆回来。
“前段时间，你也在躲我。”他又道。
“是。”她一样利落承认。
因为原本以为他已经消了心思，所以到晔王府去，却发现他实际没有。所以让他别再送东西，半刻不停地走人。
时尧一眨不眨看着她，仿佛要亲眼给自己定罪：“……今天，你还在躲我。”
傅矜停了停，定定道：“没有。”
干脆的否认。
时尧看她否认，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当初在马场，你分明答应了和我一起的。”
“我没有。”她一秒不犹豫的否认。
当初她只说自个儿很忙，新年夜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要到时候再说，什么时候答应他了？
向来利落拒绝，唯有那次例外的和成翁主毫不负责任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