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一天天渐去,就在大晋百姓兴高采烈准备着新年的时候,傅苍踏着大步走进了屋里。
薛妩倒了杯水给他,敏感地察觉到枕边人的表情有异,放下手头的事:“怎么了?”
傅苍神色凝重:“佐罗传来消息,过些日子会派人来朝拜,来的人里有皇亲国戚,怕是有结亲之意。”
而但凡结亲,要么就是皇上亲女,要么也得是有头有脸的宗室的女儿,这样一排查,合适的人选就不多了。
傅矜就是其中之一。
且这样的联姻,事关两国百姓安危,不可轻率,时崇近年来坐在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越发看不惯受人拥戴的卫国公府,让卫国公府变得炽手可热的傅矜更是眼中钉。
“就怕陛下……”傅苍话没说完。
“他敢!”薛妩横眉,“上头还有个懿宁公主未嫁,这样还能轮到望舒的头上,我就是豁了这条命,也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傅苍握住她的手,如同哄孩子似的:“我就是先跟你透个底,还没影的事,急什么?”
薛妩白了他一眼。
佐罗来朝拜的事情同样传遍了整个京城,收到消息的长公主府都是惊怒。
长公主如今已经年岁不小了,她是老来得女,驸马也在十几年前就病逝,就这一个女儿当依靠,一想到邻国结亲,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家女儿,几乎都要仰头过去。
她的发间已经有了几丝白发,眼下坐在梨花木的椅上,咬牙静坐,手指不时点着椅子,神情很不平静。
“不行,本宫的懿宁绝不能和亲!”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懿宁公主坐在下面,她和傅矜差不多大,逗弄着怀里的猫,仿佛长公主忧心的事与她毫无关系似的,挠了挠猫的肚皮,又玩玩它的爪子,一个眼神都没往上面瞟。
长公主本就在急着,余光扫到她这幅样子,更是气急:“我是为了谁!现在我在这想法子,你倒是给我逗起了猫?”
她站起来:“不行,我得进宫一趟,先跟皇兄商量商量,绝对不能选你去和亲!”
懿宁公主对她的责备仿佛没听见似的,直到长公主已经快要走出门外,她才放开了猫,任由它轻盈的跳到桌子上,卧下来。
“如果舅舅真的会听您的,您也不用现在火急火燎的。”她道。
长公主的脚步顿住。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呢?
她和当今虽然是兄妹,自小也有些情分,平日里看着倒是很风光。
实则,时崇是个以利益为重的人,他善心机,不讲情义,必要时候,就连血亲也可以祭献出去。
但凡他认准了这件事有利可图,长公主就是说破了嘴,也无济于事。
“那你倒是快帮娘想想办法!”长公主不得不又走了回来。
懿宁叹了口气:“如今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尽胡说!”长公主皱紧了眉,她警告道,“你如果真出了点什么事,别说和亲了,你就得先帮你娘办办葬礼了!”
懿宁公主皱眉:“娘!”
长公主冷哼一声:“这件事不简单,这次的和亲恐怕不是往常那般。”
懿宁叹了口气,安抚道:“为时尚早,总还有别的办法。”
长公主突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