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难得有些紧张。
他自幼有天赋且早熟,因而打小成熟胜过同龄人,少有紧张焦躁的时候。
可不知怎么的,只是邀请翁主一同登滕阁,就让他心下紧张。
但他的提议的确是很不错的。
傅矜是见过战争的人,她切实理解战乱的疾苦,理解一场战争中有多少的家庭会妻离子散,家不成家,尤其早晨刚和军营的各位将士们交谈接触,对太平盛世的喜爱更甚平常,
投其所好,去看看大晋的大好河山,谢安能在短时间内领悟到她的意思并且做到这个份上,的确是个颇为聪明的人才了。
傅矜想了想滕阁的风景:“滕阁的确是个好地方,让人见之忘忧,只有满腹情怀。”
身旁男人的眸色更深,他缓缓看向谢安,眸子深处带着不可见人的戾气。
“但今日已经出来很久,再晚,我母亲会担心,谢大人去观景吧。”傅矜淡笑着继续道。
谢安顿了顿,他感觉有些如芒在背,却又不知从何而来,只能放置不管,掩了心下的遗憾:“既如此,就不多叨扰翁主了。”
傅矜:“谢大人慢走。”
谢安犹豫了下,还是只能转身走了。
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莫名的危机感……仿佛被狼王盯上了似的。
谢安听见同伴的催促声,他这一来一回,其他人等的都有些急了。
他上了马,再超傅矜那看了一眼,拉动缰绳,一行人继续了刚才的阵势,朝着郊外而去。
走出几十米的距离,谢安才觉得那如芒在背的感觉不再有了,莫名松了口气。
他回过头看了看,突然想起刚刚在傅矜身旁的那人。
那是个气质冷硬的男子,长相卓然,却不是谢安认识的人。
谢家在京城根基尚浅,许多人物都不曾见过,不知那是哪一位?
只是对方不曾说话,大抵是要掩藏身份么?
时尧收回目光,眼帘盖下,遮住他眼里的情绪。
傅矜仿佛没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她路过一个摊子,挑起了头纱来。
正有两个头纱让她还看的入眼,只是两个不分上下,让傅矜倒是多比对了一会。
而后,向来懒得在琐事上动脑的和成翁主选择放弃,她的视线在两条头纱间来回移动,仿佛在比对着不同似的,嘴里搬着救兵:“小九儿,帮我看看,哪条好看?”
时尧狭长的眸中倒映出她挑选的身影。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她手里一个泼墨花样的头纱,一个兰花的头纱,她应该都很喜欢的样子。
“都买?”说一不二的晔王商量到。
傅矜掀起眼帘:“我如果两个都买,挑这些做什么?”
时尧“嗯”了一声,他又看了两眼,终于在二者中挑出那张泼墨的:“它。”
“唔。”傅矜闻言,将泼墨的头纱又看了看,大概是看着觉得还不错,她将另一块头纱放下,将时尧选的那条头纱放在了青岚手里。
非常配合时尧给出的临时建议了。
时尧看着她利落的结了账,跟了上去,声音平静。
“你还欠我一个平安符。”
“嗯?”傅矜回头,“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