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娘沉默了很久，她死死地盯着地面，眼眶仿佛都要渗出血来。
谁都没有说话。
她终于问：“你会怎么帮我？”
傅矜慢条斯理：“给你一条可靠的消息，让你带回去。”
在魅娘微微抬起头的时候，她继续补充：“——隐瞒你给的消息。”
——的确万无一失。
在没有任何关于男人的消息走漏的时候，男人不会怀疑她的背叛。
再加上一条可靠的消息，只要她在编造一段自己忍气吞声暗中潜伏、只为夺取消息的故事，她一定会在男人那里得到重视。
……
魅娘没有说话。
风吹进屋子，烛火也随之摇曳了一下，仿佛快要扑灭，做着挣扎，透露着夜深的消息。
傅矜理了理衣摆，从容站起身来，低头看着魅娘，显然不准备再等，抬步走了出去。
只是在经过魅娘的时候，她顿了顿，似乎是厌倦了，语气再不见方才的温和，带着漠然：“在你被擒还没死的那一刻，你注定受不住消息。”
“我的耐性不大好。”
她扬长而去。
只剩下魅娘愣了一瞬，浑身猛烈地颤抖几下，用力合上了眼。
在她被擒却没有利用暗香自杀的时候，在她想着莫须有的念头存着侥幸心理的时候，她就死不了了。
一次没有勇气，就再也没有勇气。
而死不了的她，注定了，在傅矜的手里，只能托盘而出。
——那是个太厉害的姑娘。
能在最开始审问的时候就察觉她的软肋，猜出她的心思，一击毙命。
魅娘捂住眼，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沉沉睡去。
-
“青叔早点回去休息吧。”傅矜又回到了那副随和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同身后的傅青道。
傅青抱拳，他目睹了从头到尾的经过，明白离魅娘坦白的时候不远，心服口服：“翁主聪慧过人，令傅青佩服。”
“不敢当青叔的夸赞。”傅矜摇头，“比起青叔忍着伤给我抓了人回来，这才是本事。”
没有什么比自己全部的付出被主子看在眼里更让底下人舒坦的了。
傅青没再说，他强撑了一晚上，即使伤口已经被大夫包扎过，此时也已经又晕上了猩红。
知道翁主亲自审问就是看他有伤在身，傅青也不矫情，立刻请辞回去养伤。
傅矜派了两人送他回去。
等傅青在两人的搀扶下，有些步伐不稳地离开之后，青亦才低声问：“小姐，那张管……张望那边呢？”
傅矜在这样的时候从来不吝惜对身边大丫鬟的管教：“张望性格内敛，在别庄一潜伏就是十几年，可见心性坚定。”
“你家小姐我能力不够，不如回去睡一觉。”傅矜转身往住处走。
“诶？”青亦青岚愣了愣，连忙追上前去。
至于被看管起来的张望。
他又一次看了看门外，思忖着无人前来恐怕是有什么阴谋，思及傅矜的深不可测，更是提高了警惕，几乎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上的每个神经，呈自我保护的模样。
以至于直至天亮，仍无人搭理的张望才终于意识到，是真的没有人来审他。
他的目光一沉。
和成翁主手段厉害，恐怕是还有别的预谋在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