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赴宴,少不得这样那样的喝酒应酬,傅苍回来时,不可避免的有了些酒气。
但他显然并不大喝醉,一双眼仍旧清明着,看见傅矜在屋里,立时道:“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傅矜正和薛妩说着最近别庄的事情,闻言笑:“在院子里无聊,又精神得很,就想着和娘说说话。”
傅苍闻言当即点头:“时候还早,多陪陪你娘。”
也不知道刚刚说已经很晚的是谁。
速度转换快得薛妩没忍住瞪他一眼,而后转头就吩咐下人:“去把醒酒汤拿过来。”
显然早已准备好了。
然后匆匆带了傅苍进去里间换衣裳。
即使这样的事情本应有婢女做,但这两夫妻成亲二十几年,从来都是薛妩亲自给他更衣,若是早间薛妩还在睡,傅苍就自己动手。
夫妻间的相濡以沫,大概是从一个个细节中去见得真章。
等替傅苍把沾了酒气的衣服换下来,薛妩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别庄那儿有几年没去巡了,正好春日利于出行,你也借此出去散散心,别总闷在屋里。”
外头威风赫赫的和成翁主努力阐明事实:“这些年我出门勤快许多,您也每年这句话。”
薛妩只当没听见,拍板:“明日就去吧,那里每年都有人去打点的,景色也很不错,你去逛些日子再回来。”
一如既往地巴望着闺女往外跑。
这样的母亲在这京城里也得是头一份。
“阿娘莫不是在别庄找了个漂亮少年郎,否则怎么一个劲把我往那带?”
傅矜打趣。
对于这些年总犹豫傅矜亲事的薛妩来说,还真不是做不出来。
傅苍闻言皱起了眉,看向自家夫人,没有说什么,但不高兴真是掩都掩不住。
哪家臭小子配得起他女儿?
卫国公夫人毫不吝啬的赏了个瞪眼,可惜气势收了大半:“你也老大不小,我和你爹这点东西是要日后给你们兄弟平分的,这时候不多熟悉熟悉,日后怎么上手?”
“你这丫头,天天就打趣你娘!”
见薛妩恼了,傅矜熟练地点头认错:“娘说的是,我明儿就去。”
薛妩这才满意的不再说话。
傅矜看向傅苍,突然想起什么:“阿爹,现在春日正好,我想到军营看看成么?”
傅苍问:“怎么突然想到去军营?”
傅矜笑弯了眉眼:“小时候常去的,后来大了反而不去了,有些想念石头叔他们。”
至于大了没去的原因,要么是他们到边疆打仗了,要么是傅矜又病了,门都出不去。
傅苍点头,看着闺女温软的样子,僵着手臂揉了揉她的发。
他虽是个武人,但动作却轻缓,半点没有弄乱傅矜的发丝。
石头那群人是看她打小长大的,自然是很有感情,她想念了也正常。
傅苍沉着声,点头应下了。
薛妩看着,只是笑,半点没有寻常母亲有的阻拦,更不会说出什么“刀剑无眼,伤了怎么办”的话。
他们这样的一群人,手里的剑,永远只对准敌人,从不会对着自己人。
这就是武将世家彼此间坚定不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