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凭什么都是傅家人,大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大房的女儿当上了翁主,她们二房却只能等着大房从手指头里漏出来的这么一星半点儿的恩惠?!
韩氏还是凭着多年谨慎的性子,才强行忍着,没当场答应下来,一路上却都在浑浑噩噩地思索着这件事。
可这马车上险险的一个踩空,却让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那日去麓真寺,圆智大师为她解的签历历在目,分明在说,若是心有歹念,这肚中的孩子就会保不住!
韩氏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害人的报应么?韩氏想着,一路回了二房。
二房冷冷清清,即使下人来来往往,可少了傅硕这一个男主人,总让人觉得空落落,仿佛缺了点什么。
傅欣此时正在院子里踢毽子。
雪渐渐化了,她终于能出来活动了,叫上身边两个婢女一起,就能把个毽子玩的异常开心。
韩氏站着没动。
就是她当年这样草草嫁给了傅硕,地位不够底气不足,才在这府里生活得这么艰难。
连带着她的欣姐儿,也从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韩氏的手停在了肚子上,月份尚小,除了有些微微显怀,其实并没能感觉到什么,可她却似乎察觉到了孩子的心跳。
她终于下了决心。
报应哪那么快来呢?为了欣姐儿的婚事,她总要拼上一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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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日头尚暖,韩氏突然登门,在婢女迎进来之后,未见其人,就先闻她标致的声音:“矜儿心思巧,这阁子弄得好生漂亮!”
傅矜微微一笑,她彼时正在用早膳,因是自家人,也不用特地收了待客:“二婶稀客,不知早膳用了没有?”
“我这些日子睡不太着,早早吃过了。”韩氏没坐下来,反而在周围看起来,显然很有兴趣的样子。
傅矜早膳设在偏厅用,里间就是寝室,韩氏的确是第一次来过。
她笑模样地夸了又夸,几乎看遍了每一个地方,而后才打量起旁边零星放着些东西的桌上。
“咦?”她突然惊奇一声,拿起了桌上一个淡紫色的荷包,“矜儿,你竟然连个荷包都这么漂亮么?这手法是双面针吧?整个京城也就当年的绣阁阁主有这手艺,这两年都见不着了。”
她的语气中含着可惜,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荷包,越看越高兴起来:“这手艺实在是好!我先前想过苦练绣工,可惜没老师跟着学,总是学不来。”
傅矜看着她,善解人意道:“既然二婶这么喜欢,那这荷包二婶就先拿去看吧,左不过小事。”
韩氏高兴得很:“这可真是太好了!那二婶也就厚颜拿回去了,先好好琢磨琢磨,多过两天再还你,成么?”
傅矜点头:“自然是行的,只要不是还不回来的就成。”
韩式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知道她并没有起疑,心终于放了下去。
她将荷包放进内袖里,而后不再瞎逛,在傅矜身边坐下来。
她这次是打着闲来无事,与傅矜叙旧打发时间的理由,也就陪着傅矜聊了整整一个时辰。
多是韩氏一个人在说话,她也不觉得尴尬,她向来不是多要面子的人,不在意这些东西。
傅矜也不在意,只偶尔点头配合,总比面面相觑来的强些。
直到过去了足有两个时辰,韩氏这才喝了口茶,起身,欣然告辞了。
“二夫人今天好兴致。”青亦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