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傅矜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
见到傅矜醒过来,薛妩第一个扑了上去,将其搂在怀里:“你这丫头,可吓死我了!”
连向来不动声色的薛皇后也松了口气,轻声责怪:“下次万不可如此行事,凡事徐徐图之,怎能伤了自己。”
傅矜喝了水,由薛妩搀着坐了起来,闻言摇头:“非我一定要伤自己,只是必须如此为之,因为——”
她的声音轻且飘忽:“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话一出,四下震开来。
对上薛皇后眼中的诧异,傅矜解释:“那实则是两路人马,一路是追杀那群世家公子,看手法是京城人士。还有一路人马,手持大刀,身手诡异,像是直奔我们几人来的,而显然,我是他们的首选。”
她像是说着什么无所谓的事,却让薛妩抓紧了身旁傅苍的手臂。
“可有什么猜测?”薛皇后问。
傅矜将茶杯递给婢女,似是在思索,最后还是道:“那群人凡是死亡必定化为灰烬,恐怕是死士,我猜测,大约不是晋朝人士。”
傅颀顿时咬紧了牙。
如果不是晋朝人士,很有可能,是冲着卫国公府来的了。
房间内一时间静寂下来。
时尧突然开口:“那群人中的,应是暗香。”
“暗香是什么?”傅今声问。
“西域一种奇毒,可服用致死,也可注射进体内,一旦身死,暗香立显,尸骨无存。”时尧补充。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傅今声抿了抿唇,问道。
时尧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交手过。”
傅矜挑眉,这才想起还没同薛妩几人说过:“先前被人追杀,幸得九殿下相救,才安然无事。”
而后简要将当时的情形说了。
即使傅矜已经轻描淡写带过凶险处,薛妩却还是听的心惊肉跳的,听完之后,更是庆幸不已。
她真是刚知道此事,先前只顾着注意傅矜的伤势,还没同下边人打听是如何得救的,现下得知,立刻道:“九皇子仁义,卫国公府感激不尽。”
时尧点头,只说是分内之事,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薛妩却越看越觉得九皇子是个好孩子,是卫国公府的救命恩人,且为人沉着,不好大喜功,这回真是当成亲外甥看待了。
好一番感谢后,见到天色不早,薛皇后和时尧两人才告辞,一同离开了营帐。
皇室的营帐在正中间,而卫国公府图清净,设置的位置较偏,两者之间距离不小。
宫人提着灯笼分别走在前后,脚下仔细地放轻了脚步,几乎听不到脚步声,而这是一条小路,除他们一行人外并无旁人,仿佛只余下中间两个沉默不说话的皇室中人。
等走出了有一段距离,薛皇后才目不斜视地开口:“你有别的心思。”
说话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时尧默然。
薛皇后缓缓道,她的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曲子在无声无息地淌着:“卫国公府身处险境。步步维艰,看不到你的长处,卫国公府不可能站在你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