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倒不在乎接她话的是谁,她身份尊贵,自然该是一呼百应。只是朝四周看了看:“只是不知,该做点什么好?”
亭子安静了一下,各家大家族的贵女坐在一旁,端着大家风范,并不急着说话,倒是身份卑微些的姑娘,她们不拘着身份,更渴望讨好眼前的储君母妃,转眼就有个姑娘吱声:“不如做一场飞花令?”
倒是意料之中的建议。
贵族之女想来以擅琴棋书画为荣,且更不同的是,她们并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
大家族定亲讲究门当户对,婚姻对象自然也是有着不凡地位的家族,要是女子无才,将来去了夫家怎么把持内务?怎么管理府上?若是连账目都看不懂,岂不是任由下人糊弄?因而,越是有才德的女子,越能美名外扬。
所以本朝女子的聚会之时,诗会成了极为普遍的现象。
“可。”云贵妃微微点了点头。
一声毕,自然有下人迅速备好要用的案桌和文房四宝,以及在一旁记录诗句的文人。
为了更好地玩这飞花令,下人在亭外备了一张圆桌,待准备好了,贵女们便到圆桌边坐下,准备开始。
刚有几个贵女起身,便见得一个姑娘抬头,相貌生的温婉秀丽,声音也温柔如水。
“今儿人多了些,我便不凑热闹了,只在旁边看着诸位小姐的风采罢。”
同样安坐不动的傅矜不动声色地抬眉看去——那姑娘正坐在她的对面,一席嫩黄色的裙子,在她身上却并不显得活泼,反而衬得人更加温柔动人。
略一思索,这才想起这姑娘的身份来,眼神一转,看向坐在中间的云贵妃,带了一分兴味。
云贵妃此时脸色的确不太好看,她同意的飞花令却被拒绝,在她看来,就是在下她的面子,抬眼看过去,却不识得这开口的是谁,只觉熟悉,想不起名来,想着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就要呵斥,却被身后的嬷嬷轻轻按住。
嬷嬷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云贵妃的脸色刹那间似乎更难看了几分。
钟相之女,钟岑依!
当今朝堂有两相,左相为林,右相为钟。
钟相为人孤高桀骜,鲜与谁交好,后院中也是只有其夫人一人,不纳妾侍不好美色,是各大皇子竞相拉拢的大臣。他对这唯一一个女儿宠爱的人尽皆知,说一句掌上明珠毫不为过。就连这贵女之间的宴会,也是由得女儿的心意,因钟相之女喜静,便鲜少出现在宴会之中,这也是云贵妃一开始没有认出人来的原因。
很好,又是一个她得罪不得的人。云贵妃紧了紧手中的茶杯,她再蠢也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不该得罪,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少不得给她的荐儿在朝堂中添多少麻烦。之前的傅矜如此,现在的钟岑依亦然!
好在她这宫斗高手也不是混出来的,马上收拾好了情绪,一副大度并不在意的模样:“既然如此,若有哪家姑娘也不想吟诗的话,便留在亭中陪本宫说说话也好。”
众贵女对了对眼神,还是走出亭外一大半了。
毕竟大家都想在贵妃面前展示自个儿的才华,这可是个传播才名的好机会呢。对有些有别样心思的贵女来说,更保不齐能一举夺魁,入了贵妃娘娘的眼,做个储君妃岂不美哉!
“今儿个为了赏花而来,不如就以“梅”字来做这飞花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