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的又是一声震天的响,然后东面便又传来了瀛人的惨叫声。
那自然是佛朗机炮又开炮了。
多少人的嘶吼也赶不上那炮的一声轰鸣。
那炮声再次引起了傅青彪的注意,先前他已经听到了两声。
只是那时他正在隘口中有山体阻挡他就没有看到。
而这回炮声便让他看了个格外仔细。
那佛朗机炮打出无数通红的细密的颗粒就像节日里喷出的烟火直往东方飞去,显得甚是醒目!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火药爆炸瞬间就给那子炮里的铅弹、铁钉、铁砂等物加了温。
确实是有人在帮自己了!
到了此时傅青彪可以确认。
否则那片通红的飞沙打向的将是正在突围的他们。
“向打炮的那里冲!”傅青彪高呼,他手中的刀就指向了刚才那门佛朗机炮打响的地方。
于是,由竹筅的组成的荆棘森林,便如同涌动的洪流向前扑去。
战场上的火光已经越发黯淡了起来。
西面的那堆火不知为何灭了。
傅青彪当然不知道,那火是被人浇灭的。
东面的那堆火也已如风中残烛了。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守夜的瀛人本就没往那火堆上加多少柴。
战斗一起更没有人敢去添柴了,或者说敢去添柴的已经被佛朗机炮打伤了。
因为那佛朗机炮的炮口被扭转后对的正是那个火堆,那周围的瀛人最多嘛!
只是佛朗机炮终归是不可能解决所有的赢人,黑暗之中再次传来瀛人的呐喊之声。
虽然说那佛朗机炮已经向东面打了三炮了,可问题是那炮口是固定的,人省根本就挪动不了那炮口。
那佛朗机炮是有一定射程的,原本是对着远处的隘口,现在却被扭转过来对准了东面的瀛人。
从佛朗机炮中射出去的铅粒铁砂尚未发散开来便与瀛人相撞了。
如此一来被击中的瀛人固然捞不到好蛋,但散步的面积就小了。
毫无疑问,越不开化的民族就越是凶悍,此时扑上来的瀛人正是如此。
只是也该找这些赢人点儿背。
由于光线的关系,瀛人们还是忽略了下洼镇庄丁手中的竹筅。
在黑暗之中,敌我双方相向奔跑,而在相撞的刹那响起的则是瀛人的惨叫声。
手拿竹筅的庄丁们便如出笼的困兽,若论厮杀没有兵器可以阻挡他们身前密布的竹筅!。
所以,瀛人倒下,而那竹筅打头的洪流依旧向前。
可也就在这时,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庄丁“啊”的就大叫了一声!
他听到了自己手中竹筅撞到硬物上所发出的那种撕裂人耳膜的声音,同时他手中的长达丈余的竹筅就是一弹直接从他手中震脱了下去!
提起竹筅的好,这些庄丁没有不感谢商震他们的。
固然有人因为表现出了对商震的好感被傅青彪命令断后了,但其余庄丁却依旧把商震的好记在了心里。
就像刚才他们冲乱了从东面过来的瀛人。
竹筅就在他们身前一丈之处,黑暗中瀛人根本没有看到,那还不被竹筅捅了个正着?
正因为竹筅常有如此的好处,庄丁在往前跑时自然是端着竹筅的。
在庄丁们的想法里当然是只要瀛人不拿箭把自己射死,只要是过来厮杀的,撞上了那就先给对方来一下。
只是此时这名庄丁却是撞到了一块“铁板”上!
他顾不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捡自己的竹筅,这可是他保命的利器。
要说他的想法也不算错,只是他却忽略了后面还有自己的同伴,而他的同伴手中也同样端着那长达丈余的竹筅!
他这么一停留,后面同伴的人视线不清,直接就把主险撞了上来,然后他就“啊”的大叫了一声被刺伤了!
“伤到自己人了!”他扯脖子就喊,然后直接就趴在了地上,他不敢再起来了。
可是他不敢起来就能捞到好吗?
此时就如同冲锋一般的庄丁们都正向前奋力冲击着。
片刻之后,后面有同伴的大脚丫子承载着他们的体重就踏了他的身上冲了过去。
他的同伴是冲过去的。
可问题是他的同伴同样也没有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他的竹筅也撞上去了。
就算他的千筅没有脱手又如何?他的速度猛的一滞,后面的同伴又上来。
在这一刻他们这里乱了,六七个庄丁撞成了一堆。
最终还是有人发现了异常喊道“前面有个铁家伙”时,后面的人才收住了脚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便有羽箭在黑暗中飞来,就又有庄丁中箭倒地的。
“盾牌挡箭!”混乱之中傅青彪高喊,。
可就是喊完了这句话后,他自己都意识到不对了。
那羽箭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自己手下的盾牌手又挡向何方?
可也就在这时傅青彪突然就听到了西面传来了瀛人的叫喊声。
“盾牌快到西面!”傅青彪又喊。
到了此时付清彪才恍然大悟,瀛人的箭是从西面射来的。
先前那佛朗机炮是冲着东面开炮的,东面的瀛人就被打乱了。
可西面的瀛人还在,那瀛人可不就是从西面向他们射箭吗?
只是此时一片混乱。
庄丁有受伤惨叫的,有在喊打喊杀的,有蔫声不响想趁黑逃跑的,根本就听不清傅青彪所说的是什么!
而这时有一声尖利的喊声终是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那是任六的声音:“所有人不要再喊打喊杀!全听少爷的!受伤的给我闭上嘴!”
说实话,这时候任六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因为喊的过于高亢,都已经变得尖锐起来。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那比别人高八度的声音终是让其他人听清了。
“盾牌手向西面挡箭!”付清彪又喊,这回他的话被庄丁们听到了。
盾牌手们真的就在西面把盾牌竖了起来。
这时他们所有人便听到了有箭矢射在盾牌上的“夺”“夺”的声音。
“不要乱,盾牌护住西面,所有人接着往前冲!”傅青彪又喊。
有了指挥到底是不一样。
本是混乱的突围队伍终又变得有序起来。
只是此时傅青彪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刚才所引起了混乱也只是因为自己的人冲得太猛才撞在了前面的佛朗机炮上。
没办法,黑夜就是这么混乱!
不过,就在傅青彪的队伍声音一小下来后,傅清彪便听到西面传来了瀛人的惨叫声。
而与此同时,从西面飞来的羽箭射在盾牌上的“夺”“夺”声就变少了起来。
到了此时傅青彪到底还是确认此时确实是有人在帮他们,换言之,他们有援兵。
如果没有援兵的话,不是那佛朗机炮打了那么几声的话,东面的瀛人不可能冲上来这么少。
而西面的迎人射过来的羽箭限不可能减少。
只是他的援兵是来自哪里他现在真的是无暇过问了,他们还是先冲出去吧!
在傅青彪的指挥下,他们这支队伍依旧以竹筅开路滚滚向前。
而此时就在傅青彪他们队伍前进的方向的左面右面乃至前面,却都有人在为他们的突围而奋战。
西面的黑暗之中,时而有铁丸飞射时而有利刃破空,搅得瀛人不得安宁,他们那些弓箭手已经无暇向傅清彪他们射箭了。
这个人是商震。
在傅清彪队伍的右侧,时不时的会有一只冷箭在黑夜中穿过。
而在这冷箭射出之后,便会有瀛人的叫声响起,那是喜糖。
同时,在傅青彪队伍前行的前方。
也正有一个声音在说着,那是白玉川:“谁都别往前凑,别让那帮人用竹竿子把咱们捅了,一个个瞎么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