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旧在时不时的吹着,夜空中有淡淡的被风撕扯开的云。
而天空之下则是那漆黑的夜。
往日的夜色里就这片区域还是比较安静的,树林中也就会有猫头鹰飞过,野地里也就会有几只野鼠。
至于狼那是没有的,这里可是东南沿海,怎么也算是人烟稠密之地,狼总是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只是今天的夜色里并不宁静。
有瀛人在小声的低语,有伤员的低声呻吟,有人行于野的沙沙脚步声。
而在这片声音里,商震正轻缓的走着,甚至他与几个躲在黑暗中的瀛人擦肩而过。
正如下山之前商震所布置的那样,下山之后喜糖他们就分开了全都向西去了。
其实就这种情况每个人都可以想明白,与其在一起走还真的就不如分开。
虽然说人多才能壮胆,可那是在彼此能联系,换言之,能确定和自己走在一起的是自己人的前提下。
黑暗之中他们又能怎么联系?人多了就会有沙沙的脚步声会有瀛人出口中相询,那么他们又将怎么作答?
而且,谁又能确定往西走的时候身边的人就一定是自己的同伴,那万一有瀛人跟上来呢?
正因为有各种风险,所以分开了独自行动那才是最佳的选择。
当然了,这需要他们每个人有足够的胆量,幸好商震这些人胆量那是绝不缺乏的。
不过商震现在可不是往西走,他却是往南走的,他需要再看看情况。
他也怕自己的人在往西行进的过程中与瀛人发生出什么意外来。
所以,如果他听到西面有什么动静的话,那他就要在南面制造出更大的动静来,从而吸引瀛人的注意力。
商震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的时候他便停住了,因为
他听到了有一个瀛人就在他身前面几步之内说话。
对于瀛语商震现在也只是会那么几句,他自然还是不懂。
不过,只要说话的这个家伙不是象白玉川那样的碎嘴子那肯定就不是一个人,那肯定是在和别人说话呢。
那要是对方有三四个人呢,商震并不介意就在这里闹出动静来,想必喜糖他们已经走远了。
于是他真的就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用手就攥着那把绣春刀的刀柄开始了等待。
那个瀛人依旧在说着,而时不时还有另外的瀛人回应了一声。
商震觉得说话的那个瀛人应当是一个小头目,自己最好能把这个家伙杀了。
他尝试着就那么蹲着往前又挪了两步,可随即他就停下来不动了。
因为他却是差点就撞到了一个瀛人的身上,那个瀛人竟然也蹲在了地上!
这也多亏了他反应敏锐终是感觉出前面有人了。
好吧,就在这等吧,只要能闹出动静来,至底能杀哪个瀛人那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对于差点撞到瀛人商震并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黑夜是属于一人两兽的。
什么叫一人两兽呢?
一人指的当然是他自己,至少目前他并没有碰到过夜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
两兽呢,一个是小奶猫,小奶猫黑夜里狩猫的本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至于第二个兽呢,那就是本地的猫头鹰了。
商震蹲在那里胡思乱想着,而这时他就听到那个正在讲话的瀛人不再出声了,可随之而来的声音却是让他心中一惊。
这也就是他干惯了危险的事儿才会处变不惊,他才没有动!
因为,就在那个瀛人刚话说完后,商震就听到身前身左身右忽然传来了一片低沉的“嗨伊”!
哎玛,自己误打误撞的竟然和大队的瀛人碰上了,就刚刚的这片“嗨伊”,那瀛人多了没有,几十人总是有的!
这瀛人是在这里议事呢吧?咦?姬花会不会在这里?
这是商震冒出来的第1一个念头,可是他正心里想着呢就听到瀛人们动了起来。
刚刚那一声齐刷刷的“嗨伊”有多少人,那跑动起来的声音能小吗?静夜里已是一片扑腾腾!
就这众多的人一跑起来饶是商震听力一向不错,可他却也听不出个数来了,更别说瀛人都是往哪个方向跑了。
不行!自己得动手!那万一要是恰巧把姬花给杀了呢?
当这个念头从商震心头萌生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呛”的一声就把那绣春刀出鞘了。
而商震这把绣春刀出鞘了那就是一斩!
商震可没有学过汉人的武术,他所见识最多的反而是瀛人的拔刀斩,就他这一刀拔刀斩那却是比瀛人用的还溜呢!
拔刀就是出刀,出刀则必见血!
商震一刀挥出之际,一个正从他身旁跑过的瀛人便遭到了这飞来横祸!
这种情形就象后世一个骑摩托的人正在一条路上飞驰着,可路上突然就多出了一条横拉在道路之上的铁线,只要看不到谁能防备过来?
商震也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让半空中下起了一场血雨!
黑暗之中商震都咬牙了,因为凭着手感他都知道自己这一刀正砍在了这个瀛人的脖颈处!
有瀛人的惊呼声响起,那漫天之中都下起血花来了,瀛人又怎能不觉?
可是商震却哪管这个?他直接就动了起来,只要身边有动静那就是一刀挥出。
虽然黑暗之中他也看不到,可是那绣春刀砍在瀛人的哪个部位重要吗?
砍在瀛人的那个部位已经不重要了,砍上了才是最重要的!
一时之间黑暗之中的瀛人的惊呼声、惨叫声、奔跑声全都绞在了一起,天地间如此之黑暗,可这里仿佛却有了一场杀戳的盛宴。
而商震在接连劈出了七刀之后,他突然就把那绣春刀收回了刀鞘里,然后他就趴了下来开始向南面蹿爬了出去。
热闹热闹就行了,商震可不想当那种杀敌的死士。
什么叫死士?用后世的话讲那就叫敢死队嘛!
商震为什么要蹿爬?那当然是不想让黑夜中的自己目标变得过大。
人也杀了,动静也闹出来了,溜之大吉那才是上上之策。
商震的手从来都是很粗糙的。
没办法,那却是自打他在西北的铁帷山里混时就练出来的,那手掌上全是茧子!
试想他的手掌上要是没有茧子他又如何能够以手当脚在地上爬?
但愿别按在枯草根上,这时黑夜之中商震唯一的想法。
可是他才蹿爬出丈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就按在了个瀛人的大腿上。
“***,***”,也不知道那个瀛人说了句什么,也许那个瀛人把他当成了也是被吓得乱跑的同伴吧,人家可能是在说“你特么的按到我了!”
而这时商震循着那说话的声音就把自己挪开的手按了下去!
这回是两只手!
黑暗之中,他那两只手准确的找到了那个瀛人的咽喉便掐了下去,而就在商震在扼杀这个瀛人的生机的时候,他想的则是“不好意思,你硌疼我了!”
片刻之后,在那个瀛人不再“呜呜”,商震松了手接着往前爬。
可就在他没爬几步的时候,他的手这回就又按到了人身上。
只不过这回他感觉到了一种丰满与绵软。
这特么是什么玩扔?
商震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可这时商震就听到身侧也就是你几步的地方传来了细小而急促的“啪”“啪”“啪”的声音!
在听到那“啪”“啪”声音的刹那,商震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立了起来。
那特么是的火镰敲击火石的声音,瀛人要点火!
有了这样觉悟的商震还哪及细想,本是蹿爬姿势的他将手一挪一摸一抄!
这也就是商震力气大,换成别人真未必就能他这个本事,在一个女人惊呼声中,他竟然双手攥着一个女人的脚脖子一用力就将对方给扔了出去!
扔向哪?那当然是打火石的那个方向啊!
然后,商震站起来就往南面疾冲了出去。
而就在他已经起速了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扔出去的那叫声是个女人的。
哎呀,那不会恰巧就是那个姬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