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倭寇们终于不用追了,他们也只是需要考虑如何攻破这个庄子就可以了。
商震他们就在那城门楼子上看着城墙之下一箭之地外的倭寇们。
现在他们站的高了已是可以清楚的看清倭寇有多少人了。
实在讲倭寇并不算多,五六百人罢了。
可问题是他们守庄的人也并没有多少,现在有战斗力的也只是一百四五十人罢了。
商震这伙人占大头有一百人,他们自然是要防止攻破这个庄子的。
可是,自打他们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和锦衣卫合兵后,人家锦衣卫却也没有出手。
商震开始打量地形了。
这个庄子外围的墙的高度在两丈左右,虽然谈不上太高,但倭寇也绝无可能爬上来。
而围墙之下还有护城河,那护城河的水并没有多些,有的地方已经露出淤泥来,却更象一个稀泥塘。
就这样护城河有了总比没有强,至少倭寇想靠到墙根处却是又得趟稀泥塘了。
正如商震所推测的那样,既有护城河那自然会有吊桥的。
现在看来,没有长梯一时半会儿倭寇是攻不上来的。
至于倭寇接着增兵商震却也管不了,唯今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商震眼见这里的情况也就这样了,招呼了一声秦娥便转身往坡道上走去了。
“板凳,你干嘛去?”喜糖追着商震的屁股后问。
此时的喜糖终是又喊出了商震的小名。
“我绕庄子看一圈。”商震回答。
在没进庄子之间商震就注意到了,这个庄子却是在一座小山的山坡上建起来的。
别管庄子的布局是什么样,商震也总是要到各个方向看看吧,那万一倭寇再从别的方位攻进来呢!
秦娥便在前面走边给商震介绍着这个庄子的情况。
这个庄子属于他们老秦家与王值老王家势力的交叉地带。
明义上这个庄子是听王值的,可实际上这个庄子的庄主却又是老秦家的人。
正因为如此,这个庄子才没有被倭寇给祸害了。
自打弃船上岸起,商震便知道这里整片的区域都是倭寇的地盘,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会一直被倭寇追着杀?
而且他们和朱喜一合兵之后那就是一百四五十人。
这一百四五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到哪里那还不是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这还不象只是他和喜糖那扎白玉川只有四个人,那想怎么躲都可以。
所以商震就想找个落脚点。
可偏偏这里却都是平原地带,有点小山丘那也只是几丈高罢了,而作为坐地户的秦娥便给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庄子。
且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目前他们算是有个立足点了,而且还有险可守。
商震和秦娥边走边聊,他对这个庄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个庄子是依山而建的,朝南的围墙开了个大门,大门前有护城河有吊桥,东西两侧的墙就建在了山坡上,那山坡还挺陡。
至于北面则是五六丈高的悬崖却是连围墙都省了。
看来当初在这里建庄子的时候,建庄之人就考虑到了防匪防盗的问题。
不过以商震看来,就这样的格局防些普通的土匪那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要防兵强势壮的倭寇那就不够看了。
可唯今之计这里也只能算是最理想的防御之地了。
当秦娥带着商震走到了那庄子后面的最高点时,这时便有一个庄子上的人跟了过来。
“二小姐,刚才有三个锦衣卫从这里下去了。”那人一指悬崖向秦娥说道。
那人的态度看起来还是毕恭毕敬的,看来秦娥在老秦家里的地位那确实是不低。
“从这下去的?咋下去的?”秦娥诧异的问。
“在咱们庄子找了绳子爬下去的,他们是锦衣卫我也不好拦。”那个人忙道。
“哦,那他们干啥去了呢?”秦娥却是转头问商震。
“搬救兵去了。”商震随口应道。
就这事根本就不用猜。
现在朝廷水师在海上都打不过王值的私人武装,那朱喜肯定是派人去陆上搬救兵去了。
想来,那倭寇就是再厉害也只是在沿海以及海上厉害,至于内陆地区纵有影响那也是有限。
“你小名叫板凳吗?”秦娥又好奇的问商震。
商震笑着点头,就象腼腆的乡下小子。
“你打仗可真厉害,射箭也射得准,是个大英雄!”秦娥又夸商震。
商震依旧点头,却不再说话。
而庄子上的那个人则是好奇的看着商震。
要说商震身上现在一弓一刀一手铳那还是很醒目的,可就他现在这身打扮却已经又和叫花子差不多了。
而商震现在的表情那就是一个老实巴交乡下小子的样子。
你说什么逼人的气质锐利的眼神以及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风采跟商震那就更不沾边!
那人也是好奇为什么自家小姐会对这个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子有如此的赞美之辞。
秦娥见商震不肯多说,便又问道:“那些锦衣卫咋那么牛气呢,咱们可是把他们给救了,这还都摆着一副臭脸呢?”
“我们和他们原来就有仇。”这时一直跟着商震的喜糖回答了一句。
“啊?有仇还救他们?”秦娥奇道。
只是没等喜糖想好是否回答她呢,后面脚步声起,商震他们几个人回头就看到白玉川和那扎却也小跑着过来了。
“这小白脸自打往这里来就蔫了巴唧的,和原来不大一样。”喜糖叨咕道。
而商震却又只说了简单的一句:“他怕锦衣卫。”
“出息!”喜糖对白玉川表示了鄙视,“原来跟咱们在一起时那副牛逼样呢?欺软怕硬的主儿!”
商震便笑:“正应了你的话了。”
而这时站在最高点上的他们几个就看见,就在白玉川和那扎的后面,朱喜带队的锦衣卫已经出现了。
而且人家走的也不慢,朱喜也就罢了,可是朱喜的那十来个手下那却是都手扶刀柄过来的。
所有的锦衣卫那都是面色不善,看样子正是奔白玉川来的。
白玉川和那扎跑到商震他们身边来了,不,准确的说,是白玉川直接就躲到了商震的身后!
敢情白玉川是被人家锦衣卫给撵过来的,那可不正应了喜糖的那句“欺软怕硬”吗?
而这时再看那扎已经把她的短弓摘下来了,而她的右手也已经在摸皮囊里的石子了。
而就跟着他们两个过来的锦衣卫们仿佛没有看到那扎的举动,在距离商震他们不到两丈的距离便站住了。
朱喜依旧那副冷漠的表情就看着商震他们。
商震不为所动,却也只是看着锦衣卫们。
一时之间,双方没有人说话,却也只有风把众人的衣角吹动了起来。
双方就这样互相瞅了一会儿后,朱喜最先说话了。
不过他那话却是对商震说的。
“为什么要帮我们?”朱喜问。
商震回答依然简单:“我们是汉人。”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原本有些敌意的气氛便松动了。
而这时作为旁观者的秦娥发现,锦衣卫面色不善更多却是对着商震身后的白玉川的。
“她也是吗?”朱喜伸手一指手中握弓的那扎。
“汉人的媳妇。”商震回答的那就叫一个快兼理所当然。
商震这句话一说出口,那扎脸上便有了笑意。
就那扎那一笑不说是倾城倾国却也让对面的那些锦衣卫心中一跳,异域风情确实不同啊!
可白玉川那张脸却红了一下,仿佛能娶了那扎这样的媳妇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朱喜皱了下眉。
其实他也被那扎那一笑影响到了,可是现在的他必须严肃起来,因为他是锦衣卫的头儿!
“看这儿。”朱喜伸手一指自己的额头,那里有块疤。
实话讲,朱喜长的很俊朗,并且由于长期养尊处优那肤色也很是白晰。
“再看这儿。”朱喜又指了下自己的右耳。
这时所有人都看到朱喜右耳的耳垂也只剩下半拉了!
朱喜的耳垂很漂亮,那种就象女人所戴的耳坠一样的水滴型的漂亮,至少完整的左耳耳垂是这样的。
可如此一来,他右耳上的伤便给了一种白璧有瑕的感觉。
“都是你打的。”朱喜平淡的对商震说。
朱喜的说法真是让商震这头几个人心中一惊啊,尤其秦娥更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商震很能打,可是她却绝没有想到商震竟然把这个锦衣卫的头儿的耳垂都给打掉了半拉!
“你想咋样?”商震依然话语简短。
如果不是知道商震是一个极其能打的人,别人都会以为商震被吓到了呢。
穿的是那样的破衣喽嗖,样子是那样的老实巴交。
可此时朱喜看向商震的眼神却是复杂的。
如果这回不是他亲眼看到商震的身手,他也一定会被商震这样的表情给迷惑的。
可现在,他绝对不会那么认为了。
他知道商震的老实巴交那也只是一个假象罢了,这个家伙在射箭的时候那就是一个杀神!
“咱们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我也不找后账。”过了片刻之后朱喜才道。
可也就在朱喜的这句话让商震这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朱喜突然伸手一指躲在商震身后的白玉川道:“但是,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