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才,前面有岔路口了,接下来往哪走?”喜糖头也不会喊了一嗓子。
白有才那当然是指白玉川。
必须得承认,并不是每个男扮女装的男人都能象白玉川扮得那么象的!
白玉川,人如其姓,长的很白,皮肤也很细腻。
并且人家自诩倜傥风流的那么一个人物,竟然还没有胡子!
当然了,按喜糖的说法,那是白玉堂脸皮厚胡子都扎不透!
更兼白玉川常年混迹于青楼妓院那就跟一些女子的男闺密似的,跟啥人学啥人,他脸上又搽了点粉,学那女人的阴柔学的更是象极了。
以喜糖的性子就觉得白玉川太有才了,所以他就喊白玉川为白有才了。
“往左拐,那里是大沽河,贴河边走!”白玉川的声音传来了,这回声音却已是近在咫尺了。
喜糖一激凌便回头,于是他恰恰看到了白玉川那张打扮的很是妩媚的脸恰恰就在自己的面前了。
“哎呀妈呀!你快离我远点,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喜糖忙道,他却是差点推了白玉川一把!
他们这架马车用的是那家青楼的,是个低档货,所以白玉川用的脂粉也不是什么高档货。
如果两个人离得远也就罢了,可要是离得近那股脂粉味都呛鼻子!
更何况白玉川本来一个大男人现在弄出这么一出儿来,让喜糖是格外的别扭!
“喜糖——”商震不得不说话了,他可不想让喜糖和白玉川再抬杠。
喜糖不吭声了,可是随即却一指白玉川的胸口。
喜糖这么一指商震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却是齐齐的看着白玉川。
白玉川再怎么也是个男人,据商震和喜糖所知白玉川那就是有点胸大肌也绝不至于跟两个小山包似的!
可现在,鼓鼓溜溜的,咦?这家伙脸上有粉那是搽的,他不能用女声说话可以用布帘子挡着让那扎代言,可这鼓鼓溜溜的又是咋搞的?
商震和喜糖这么一看,白玉川那脸也红了,却是一伸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了个东西来!
“馍!哈哈哈。”喜糖和商震两个人伸着手指着白玉川手中的东西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啥是馍?馍那是商震他们在西北的称呼,其实那就是馒头。
白玉川脸红着见商震和喜糖笑的开心,他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白玉川已经从那车篷里出来大半个身子了,那扎也把头探了出来。
可是她也只是瞥了一眼脸就一红就把头收了回去,就好象她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
“行了,别笑了。”最先止住笑的是商震,“贴河边走能行吗?那要是再碰到锦衣卫我们仨可都不会水。”
商震、喜糖、那扎他们三个人压根就没有一个会水的。
无论是他们最早所住的峪口村,还是后来进入了胡地,风沙很甚河流湖泊却少,你说他们又上哪里学游泳去?
这回出来时商震还想着呢,自己得找机会学游泳。
否则等自己到了大海那里,要是不会水那还不把自己淹死!
“那也不能走官道了,我估计一会儿锦衣卫还得转回来。
这回咱们把他们糊弄过去了,可再碰上肯定就糊弄不过去了。
还有,也是最主要的,他们已经知道咱们中间有那扎了,你没看人家直接问畏兀儿小姐了吗?”白玉川说道。
“对啊!他们怎么知道那扎的呢?他们在哪儿得来的消息,不是他们把那个青楼给端了吧?”喜糖也分析道。
“喔!喔!”“啪!”商震却更是痛快,直接就把那马车往岔路上赶去了。
“这锦衣卫真这么厉害?”喜糖还是有点不相信。
“要不咋叫锦衣卫呢!”白玉川说道,“我听说锦衣卫在里面收拾人狠着呢!那人进去就不是人了。
再说锦衣卫那帮小子能打着呢,杀人不眨眼,咱们是躲得越远越好!”
马车上了小路,正如白玉川所说,很快他们就已经沿河而行了。
而这时赶着车的商震已是没有了先前遇到锦衣卫检查时那副老实木讷的样子,他的眼光已经灵动了起来。
那眼光是看了前面看左面,看了左面看右面,明摆着他那是在想事情呢!
坐在旁边的喜糖注意到了商震的表情了。
喜糖现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遇到事他已经开始看商震的态度了,商震终究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板凳了。
“你看啥呢,板凳?”喜糖就问。
“这个地形不好,如果真有锦衣卫追上来咱们可没地方跑。”商震回答。
商震这么一说,喜糖也忙前后左右的看了起来。
可不,右边是白玉川所说的那条大沽河,左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泥洼地,敢情现在他们走的这条路是在河岸上。
这河岸却是原来官府修的一条堤坝,就这里高上不了水那可不就成了现成的路了吗?
只是这堤坝明显修的也有年头了,这车马行人再走上几年估计这堤坝也快被踏平了。
就这样一条独眼道,如果他们再和锦衣卫撞上,锦衣卫再识破了他们,那这回肯定是得见血了!
而见血那还是轻的,弄不好,他们这些汉人之间中终究是要拼出人命来的。
锦衣卫要把他们几个抓回京师去他们如何肯?人家动手他们就得还手。
按白玉川的说法,锦衣卫可不是捕快,捕快还讲个用铁尺头上那个圆球球戳穴道,还讲用铁尺把人犯拍晕了。
可人家锦衣卫不兴这个,人家却可以直接杀人的!
锦衣卫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那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人家不能管的,却是游离于整个司法体系之外的!
“哎,那河上有船呢!”那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喜糖惊喜的叫道。
那大沽河并不小,并且这里离大沽口已经不远了,人口稠密,河上又怎么可能没船。
现见着前方河上的那条船还是带篷的,有一个人却正是在那船上撒网呢。
“咦?你们咱们上船咋样?”商震忽然说道。
“好啊!”商震这么一说,却是有两个人同时答道。
一个答话的那当然是和商震坐在一起的喜糖,而另外一个则是从车篷里面又钻出来的白玉川。
商震和喜糖说话,白玉川可是在车篷里面听着呢,他也发现了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真有情况发生会无处可逃。
那他们如果上了船当然好。
第一,就算锦衣卫来了也未必会搜船。
第二,万一锦衣卫要搜船那又能怎样?他们可以把船划到河那头去,那锦衣卫又不是鸭子还能游过去咋的?
“要说,别看小板凳蔫嘎儿的,可人家就是有主意!”白玉川表扬商震道。
“那是,我们家板凳内秀,老厉害了!”喜糖很是自豪的说道。
喜糖这么一说,反而把白玉川弄愣了。
白玉川这样说商震,那明摆着就有表扬商震贬低喜糖的意思。
否则,他又何必故意说小板凳“蔫嘎儿”的呢。
本来他以为自己用“蔫嘎儿”的商震来贬低活泼的喜糖好臊一下喜糖呢。
他却哪料到,在喜糖看来,你表扬商震那不就是在表扬我吗?我和商震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对,花钱租船,咱们有那么多那么多银子呢!”这时那扎也从车篷里挤出来说道。
“这才几个钱儿!”白玉川一撇嘴。
白玉川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是比商震他们眼界高的。
只是,没等喜糖要反驳呢,他们就听到主,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还在车篷里的那扎转身就又钻了了进去。
那后面车篷壁上被白玉川捅出个窟窿眼儿那是可以当了望孔用的。
“不好。又是锦衣卫!”那扎在车篷里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