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神俊在那草场之上奔跑起来甚是好看,而这回戚平波这支小队的打头之人则是四个人了。
这四个人是商震、喜糖、马如龙和大眼贼儿。
戚平波这位汉人的将军有理由不理会喜糖的请求,也有理由帮助喜糖寻找那在胡地失散的妹妹。
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合理的,可最终他却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人与喜糖大眼贼儿他们站在了一起。
所以,打头之人必须得有马如龙。
马如龙那代表了汉人边军的斥候。
喜糖为了找自己的妹妹在前面那是责无旁贷。
大眼贼儿本身就是胡人,对胡人的情况当然熟悉。
而商震在前面的理由则是因为他有一只小奶猫。
而相对于人来讲,小奶猫对危险的感知则更敏锐了一些,更何况它是一只“骑”在马上的小奶猫!
俊马奔腾,没有人说话,可看重行动绝对胜过语言的男人们军人们对于戚平波便有了一某种钦佩。
作为男人,这种钦佩未必会用嘴说出来,但真正的男人更看重心中的承诺。
虽然没有人明说,可是这支小队终于可以称之为戚平波的小队了,再也不用提那个“胡汉合流”了。
只是想追踪那个羯人部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只是那松软的草场,以那胡人留下的宿营现场来看,那火还未全灭那他们应当很快就能追上的。
可事实上并不那么简单,偏偏这片地区却是草场与那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夹杂在了一起。
想在戈壁滩上找到羯人部落的去向那总是要看看前面有没有马蹄印马粪是否新鲜的。
而如果赶上了石头地儿找不到马蹄印甚至连马粪都没有那他们也只能与小队所人分头寻找。
在一路的奔波之中,眼见着红日西斜,已是合在一起的戚平波小队便又跑到了一片戈壁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大眼贼儿,大眼贼儿则是向东南方向一指,那里隐隐有着绿意自然还是草场。
胡人都在南迁东迁那都是在奔长城一线而去,到了此时羯人部落也应当找个地方宿营了。
可就在他们刚要催马前行的时候,小奶猫却“哦哦哦”的叫了起来。
小奶猫这么一叫商震自然就要扭头,而这时他就见小奶猫却是冲着西面在叫呢。
商震向西面看去,于是在那片湛蓝的天空中他便又看到了一点点不是那么湛蓝的地方。
西方却是一片并不是很高的秃山,那里头冒烟呢!
“羯人和我们也不合群,可能他们也有对头,不一定就敢在草场上宿营。”大眼贼儿这样分析。
戚平波看了看西面那已是更浓了一些的烟色下令道:“接着往东南走,贴着戈壁再绕回去。”
戚平波的命令再次得到了执行。
而就在这个迂回的过程中,商震已是对戚平波更加佩服了起来。
人家这将军就是不白当,冒烟的地方在西面,草场在东南,人家并没有直接奔烟去,而是绕过去。
想当初自己被胡人抢了“马厩”的时候,就傻了巴唧的直接奔“马厩”去了。
当时要不是小奶猫及时示警,那自己也就栽在那里了。
估计自己以后也就走上这条当兵动手的路了,那自己以后也得多长点心眼儿。
马蹄声声中,他们这支小队一阵奔跑终是跑到了那戈壁与草场相接的地方,而这时商震心中一动他便回头望去。
事实证明,商震的反应多少是比其他人快了那么一丝的。
而这时戚平波他们也发现不对了,因为他们听到了后面传来了马蹄声。
“快,往草场上跑!”戚平波命令道。
戚平波这个命令便让喜糖一愣。
眼见着西面的秃山那里已经在冒烟了,按情理上推测现在升火冒烟的那就应当是那些羯人。
可现在戚平波却命令往东面的草场上跑,那岂不是和羯人错过了?
“走啊,到时候再绕回来!”和他并马而行的商震却是直接就替喜糖打了下马!
“哦。”喜糖应了一声这才纵马跟了上去。
到了此时,喜糖却是又发现商震和原来的小板凳是真的不一样了。
不光个头不一样了身手不一样了,这头脑却也比原来灵活多了,灵活到自己没有想到人家却都想到了!
他们这支小队边往东边跑,戚平波他们就边回头看,而这时他们便看到远处已是出现了一线马影。
不用问,后面的胡人肯定是来追杀他们的。
胡人部落南迁一路上拖拖拉拉那是快不起来,就是戚平波他们为寻找羯人部落再慢也比部落迁徙要快!
其实以现在敌我双方的距离,也就是彼此看到一个马影罢了。
但是,既然他们能看到后面的胡人,那后面的胡人就也一定能够看到他们,戚平波却是不得不防。
一阵纵马狂奔之后,戚平波他们终是跑到了那戈壁滩与草场相接的地方。
而就在跑到这里时,戚平波却是又来了主意。
“商震、柳飞、鲁震海,你们三个骑马往草原上跑,把胡人往草原里引,其他人跟我来!”戚平波再次大声命令道。
到了此时,商震自然是依令行事,可是他那脑袋瓜子就再次转悠开了,他在琢磨戚平波这样做的意图。
柳飞和鲁震海那是戚平波手下的边军,两个人都是弓箭手。
现在他们三个人往西面跑,天黑之前胡人就能一直追杀他们。
当然了,想追上他们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天没黑时胡人应当还能看看马蹄印啥的。
可是天一黑胡人想再追他们则已经没有可能。
后面的胡人就被他们三个给吸引走了,而戚平波他们却可以去羯人那里查找喜丫的下落了。
哦,对了,还有,为什么戚平波会让自己去引胡人跑?那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双马啊!
自己骑了一匹,那小奶猫可还“骑”了一匹呢。
如果自己骑的这匹马跑累了,自己却是可以和小奶猫换马骑!
哎呀,这个戚将军的心思怎么会如此之缜密!
商震和那柳飞鲁震海纵马前奔了,而戚平波则是带着人往右侧拐去。
也就百步之外,那里同样有一片秃山,山虽不高可是藏住他们这样一支小队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戚平波便催马往前跑边回头看。
戚平波在看什么别人谁也不清楚,马如龙便猜应当是在看是否留下了马蹄印吧。
果然,这时戚平波便命令马如龙带两个人在后面把明显的马蹄印处理干净。
马如眼见戈壁滩上留下的蹄印终是有限便跳下马来用马刀把那马蹄印刮平了。
可就在他处理到了那秃山之前时,却见那山边却是多了一堆新鲜的散发着某种“芬芳”的马粪!
这特么是谁的马干的好事?!
马如龙心中有气,可却又不能不管。
这堆马粪来的真太不是时候了。
可那也得处理!
可偏偏马如龙手中又有什么能处理马粪的工具?
他却也只能把自己扮胡人穿的破皮袄脱了下来,用手把那马粪搂(lōu)到了皮袄上,然后就双手拎着那老大一堆“宝贝”躲到了那秃山的后面。
“马头儿,你干这活儿你得捏着鼻子干才行啊!”和他留在后面的一名边兵边笑他。
“滚!”马如龙气得骂道。
他倒是想捏鼻子了,他那手却是都在拎着那堆“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