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一口泉。
在火折子的微光下,泉水从地底静悄悄的涌出然后却是流到了山洞旁边的暗道里。
那口泉离商震休息的地方并没有多远,可偏偏商震所在的位置高,那水便从旁边更低的一条暗道里偷偷的“溜走”了。
在看到这口泉之前商震是很渴,但他毕竟还不是在那滴水未有的戈壁沙漠上的旅人,他还没有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呆呆的看着那汪泉已是忘了自己口渴了。
他也只是在想,这口泉是传说中的那口泉吗?如果自己喝了这口泉子里的水却想不起来前世又该怎么办?
商震就这么呆呆的想,直到那小奶猫又“哦哦哦”的叫起来他才一惊。
这火折子可不能这么用,这要是这么用自己再做可就费事了!
于是他干脆熄灭了火折子收了起来然后俯下身去用手拄着地喝起水来。
泉水冰凉甘冽,到了此时商震才体会到水为什么被称为生命之水。
商震直接就给自己“灌”了个大肚,他便想着如果自己象小奶猫那样爬着走的话,那自己的肚子肯定也是圆滚滚的了。
而他之所以喝了这么饱,那是他心中还有一个隐隐的期待。
如果这口泉真是传说中的那口泉的话,那自己要是多喝一点的话是不是会把上辈子的事想起来的更多?
梦里明明有世界,醒来空空无大千。
都说常人总在迷中转,那自己要是多喝了水了想起的事是不是一定会更多?
好吧,水已经喝饱了,别管这口泉是不是传说中的那口泉,这口泉也跑不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一想到睡觉,商震的心里马上就变得热切了起来。
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如果他是一个青年,那迫切心情都快赶上成了亲入了洞房就要去掀新娘子红盖头的新郎倌了!
商震带着小奶猫原路返回,然后他就在自己铺在地上的柴草上躺下来。
小奶猫倒也乖巧,想必它也是累了便又钻到了商震的怀里。
这时山洞外的天色已是暗淡了下来,从早晨到现在商震一直就不落闲,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已经胀痛了起来,这是走路太多的原因。
就这种疼痛于他这样的一个常年在外的脚不停步的放羊娃来讲委实不多。
不过累点也好,累了睡的就会好,睡的好能就做梦,商震这样想。
虽然他不能确定自己喝的泉水就是传说中的那口泉,但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新的梦,而那个新的梦就能诠释自己的前世今生了。
说来好笑,天天做那个打小矮人的梦,商震早就做腻了。
没有人乐意做梦,做梦做得多的人休息就不好白天就没精神,商震当然希望自己可以做个新梦然后以后就再也不用做梦了。
只是,没等他睡着呢,那小奶猫却已是在他怀里发出了打呼噜的声音。
真是没心没肺的小玩扔啊!
商震在内心感叹了一句,然后他也闭上了眼睛,困意上来了。
迷迷糊糊中,商震便想,明早等自己睡醒了就该知道答案了。
这真是矛盾啊,想知道自己的梦那就得保持清醒,可是保持清醒又怎会做梦?
商震都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被这梦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而当他睡着时就在他又看到了汹涌澎湃的大海时,那残存的一丝清醒终是提醒了他自己一句,又开始了,随即他就忘了现实已是身处在一艘大船上。
原来船行海上就是这样啊!
商震感觉着那船的晃动便想。
原先梦到大海时他是一只硕大的摊开双翅的鸟,奋力的在大海上空飞翔。
而这回他却能够看到那蓝蓝的海水了。
好在他化为大鸟在那海上飞行之时已是领教了那大海的波澜壮阔,所以那涌动的船还不足以让他眩晕。
不过,好象哪里不对呢?
睡梦中的商震便思考了起来。
原来他化作大鸟时,太阳是在自己的身后升起然后划过左上方的天宇在自己的前方落下。
可是这回呢,这回自己坐着大船却是向着海面上刚刚升起的太阳前进啊!
梦中的商震变得迷惘起来,他这一丝思考也只是他白天总是想知道梦的内容的一丝执念罢了。
梦终究是梦,他若是能完全冷静分析那他就不是在睡觉了。
商震随即就忘掉了这丝执念,他就看到和自己同船的还有好多和自己一样挎着腰刀的少年。
所有人都是士兵打扮,都是一样稚气的面孔。
商震再回头就看到身后却还有几只大船同样张着那可以遮挡住太阳的帆在破浪前行。
这是要去哪儿?
先前的梦中自己是那么渴望的飞回来,可现在却是往相反的方向坐船而去。
难道?这就是自己最早去往东方的时候吗?
由于商震太想破译自己的梦境,那梦中便总是多了一分思索,一切就变得混乱了起来!
“开饭了!开饭了!”这时商震听到有人高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便被那些同伴拥挤着往船舱中跑去。
好大的船,这个船舱里都能装上几百人了吧!
梦境中的商震终究是不能象现实中那样思索,他却根本没有意识到那要是能装几百人的船舱那得是多大的一间房子!
而这时他惊奇的发现船舱里不光是他们这些少年士兵了,竟然还有好多和他们一般大岁数的少女。
那些少女的头上都各梳着两个髻都是一副丫鬟的打扮,都是明亮的眼睛俊俏而稚嫩的脸庞。
一时之间这个应当是饭厅的地方已是变得热闹了起来。
“九香,你快点吃啊!咱们该给他们让地方了!”在一片嘈杂声中,商震忽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
九香?这个名字自己听过的,商震下意识的就要转头。
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商震忽然感到了一种剧痛袭来,他“啊”的大叫了一声便睁开了双眼!
如幕般的黑夜,山洞的隙口有几颗明天的夜星。
可于商震来讲,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商震感觉到了痛,一种从未休会过的剧痛!
巨痛之下他还哪顾得上梦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他就觉得自己的四肢躯干乃至脖颈好象都被不同的马向外抻拉而去,而与此相应的便是那种身体寸断的痛感!
这算什么?
商震“啊”“啊”的大叫声,所谓的“腰斩”那只是一刀,可自己现在却是被“凌迟”啊!
商震是如此之痛,他从自己铺的柴草上滚落下来便在存山洞之中打起滚来。
“哦哦哦”,小奶猫好不容易从商震的怀里钻了出来,可是它却搞不清商震怎么了。
商震在黑夜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可是这小玩扔却能看到。
它伸出小爪子刚试图扒拉下商震,可是商震随即就动作夸张的把头向石壁上撞去!
吓得那小奶猫“嗖”的一下就躲开了。
多亏它反应快,否则就它这小身板可顶不住商震与那石壁的包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