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林看了一眼王长安,凑过来,小声嘀咕,“多了去了,抢我们吃食,隔三差五整蛊我们。”
王长安拍拍手,“哎呦,我突然觉得唐乐不错,把小桃玉许配给唐乐应该也不错。”
“爷,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丁宝林凑过来告罪。
顾安勋二人并肩入室,室内两侧燃着银碳,比外面多了一丝暖意。
二人落坐,榻案旁也燃着小碳、上面温着热酒。
顾安勋浅笑看着王长安,“看你如今府内都惹闲了。”
王长安点头,“这日子挺好的,斗斗嘴,上上朝。”
顾安勋浅笑看着王长安,“嗯,是挺好。”
顾安勋拿起小壶,替二人斟了小盏热酒,又道,“那日陛下盛怒下吐血,查出御医房炼丹者亦是大皇子的人。”
“?”王长安有些意外,自己以为会是皇后安排的人,看来‘他’也并非没有谋化。
顾安勋看着热酒,又看了看王长安,叹气,“丹药中大量丹砂、雄黄、白矾、曾青和慈石。”
王长安一顿,随即又道:“其中几样内含剧毒,不是朝廷下令禁止采用的吗?”
“是,哪位身体吃坏了,这段日子由太子监国,陛下退居后宫养着呢。”顾安勋朝门房外浑浊的天气。
王长安小口酌饮,“可以猜到,如今你身为左相,此刻正忙,如何来了我府邸。”
顾安勋深深看着长安,“来看看你,前几日来,皆说你睡了。”
“嗯,我挺好的,就是最近养身体比较困乏。”
“身子还未痊愈,少饮酒。”顾安勋见王长安还要斟酒不由接过小壶。
王长安叹气,“知晓了,好不容易偷偷饮酒一遭还被你抓了个现行。”
“知晓就好。”顾安勋不由浅笑,这般松懈慵懒的长安可不多见。
顾安勋看着王长安眼睛,“伯安侯爵府后日发旨平冤,陛下下旨赐了山头,城外二里处,风水甚好,过几日可移骨入新陵、你可来?”
“可是真的?”王长安猛然抬头,紧紧盯着顾安勋的双眸,生怕错过半分信息。
“是真的。”王长安不确定。
想了想,王长安狠狠掐了自己连颊,确实很痛,并不是做梦。
顾安勋皱眉看着王长安举动,白净的脸颊上顿时几道红印,对自己下手倒也挺狠的。
顾安勋抬手揉了揉王长安自己掐红的脸颊,又道,“白云飞伪造书信已被找出,背后指使乃夏侯淳,皇后前几日薨了。”
“皇后?”王长安以为此次她能把自己摘了出去。
“嗯,如你所想。”顾安勋浅笑,他的长安比谁都聪慧。
顾安勋小声道,“李重乃夏侯淳与皇后夏明珍之子。”
王长安有些愕然,“二人不是兄妹吗?”
顾安勋轻摇头,“真正的夏明珍不愿入宫,且在入宫前与赶考秀才私奔,后身死,之后由夏明珍贴身侍女入宫代替夏明珍。”
“?”这个夏皇后一直是个假的!
顾安勋点头,“夏明珍,不对,应该是家生子夏鸢入宫后曾多次暗道与之私会,后被伯安侯许邬无意撞破、才有后遭诸多事。”
王长安不由戚然,“呵呵、原来兜兜转转,他们不过是想杀人灭口罢了。”
“已沉冤得雪便是对伯安侯、长公主一家最大的欣慰。”顾安勋揉揉王长安的脑袋。
王长安叹气,“我那襁褓中的小侄子,侄女又何罪之有,阖府一百余口人何其无辜!”
“若爹爹真要告密如何等得到他们的污蔑!”王长安看向殿外的皑皑白雪。
顾安勋安慰,“万般皆有因果,最后还不是由你仅活下来的遗孤把他们送回自己早该走的路。”
“我都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王长安浅笑看向顾安勋,虽笑着,又似乎非常难过。
“还好,你还活着。”顾安勋走过去,轻轻牵起王长安的手,双眼深情。
王长安靠着顾安勋无声哭泣,半晌后拿过酒壶,“今日不醉不归。”
顾安勋无声陪伴着。
没过多久,王长安已是醉酒,顾安勋起身,出殿寻得丁宝林。
顾安勋叮嘱,“丁宝林,去庖房吩咐煮饭煮碗醒酒汤过来,你家大人喝多了。”
“是。”丁宝林直奔庖房。
丁宝林边跑嘴里还嘀咕,“真是的,喝不得酒还喝这么多,太不让人省心了,到时候娶个媳妇还不安心,这大人!!”
“…………”顾安勋有些无语,这右相府倒是有趣的很。
顾安勋抱起长安,送至房内,安置在榻上,亲了亲长安额头。
“你还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