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岚兮,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本皇子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他敛去面上的各种复杂神色,强忍着身心的痛苦,倏地,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扼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点火的动作。
一双冷如冰刃的眸子直盯着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既然打算要报答本皇子,那么你给本皇子听好了,叶岚兮,本皇子要用你的命,逼祁夜交出号令护城军的黑虎令!逼他放弃皇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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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甚站在窗台前,凄然望天。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他的身上,颀长的背影投映在地面的阴影无限拉长。
似悲伤,无限蔓延。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着一杯美酒,凝眸望着镶在天边那几片绚丽的朝霞,忽而微仰着头,将手中白玉酒盏送到唇边,一抿而尽。
甘醇的美酒滚烫入喉冲刷直下,却始终无法冲刷掉内心的苦涩。
母后总是对他说,甚儿呀,要做帝王,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一定要做到六亲不认、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六亲不认,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看,现在他什么都做到了啊。
他,没有任何的弱点。
亦没有任何的软肋。
他,没有感情。
可他的心,总是不受控制地隐隐泛痛……
“三皇子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叶姑娘关起来了,她没有反抗,一直在配合。”如安躬身道。
祁甚恍然回神。
如安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和面上一样复杂,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口:“殿下,您明明喜欢叶姑娘,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住嘴。”祁甚负手站在窗前,绷着神情,木然开口:“她只是本皇子打算用来对付祁夜的一枚棋子罢了。”
“不管是十年前救她,还是昨日在画峰崖救她,都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她是本皇子与祁夜争夺皇位的最后筹码,为了这个筹码,本皇子苦心谋划了十年。”
如安默。
呵呵,真的只是这样而已么……
殿下,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您为什么还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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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子府。
长风到书房给祁夜汇报:“太子殿下,叶姑娘她昨夜从北耀皇宫离开,在虚寒山遇到了三皇子,和三皇子去了画峰崖……叶姑娘她,她现在在三皇子府上。”
闻言,祁夜的背僵了一下,掐着酒盏的手紧了紧。
“太子殿下,要不要命人去三皇子府上把叶姑娘带回来?”长风又道。
“不必了,本太子尊重她的选择。”祁夜也道。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十年前是祁甚救了她,是祁甚冒着生命危险寻回千年龙蛇胆为她续命。
他和祁甚代表着的是两个不同的阵营,是两个是对立派。
不论她选择站在哪一边,不论她在他和祁甚二人之间选择了谁,他始终都尊重她的选择。
他不会让她为难。
只要她开心,他无所谓。
他习惯了。
孤身十年苦等一人,他庆幸他等到了她。
但同时,他也遗憾,遗憾十年前救他的那个人,不是他,是祁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