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首先关注的是巧克力被血渍染成深红色的胸部以及上腹,血液的痕迹覆盖了手臂,溅射到了其余部位,以及大量印在了床单上。
“这是什么?”然而,她还是找到了一些“端倪”。
尸体的手部被抬起,尽管大片血渍覆盖了手心,她还是发现,这只被拿起来观察的右手,有一种莫名的违和。
“给我看看。”绝命医生接过了这只“手”,脱下手套,仔细“触摸”了一番。
“巧克力的右手,手指筋全部断裂,很明显是受到了致命伤后,不顾一切想要用手来挣脱凶器造成的连带伤。”
“不愧是你,方瑶,我竟然因为血渍掩盖而错过了这样一个细节。”虽然绝命医生现在心情也很不好,但他还是称赞了方瑶的独具慧眼。
方瑶指着尸体的眼睛说道:“你发现没有,这个眼神......”
绝命医生看了半天,说道:“仰面朝天,眼珠子瞪得滚圆,受到重创之后难以忍受疼痛,所以要瞪出眼眶了吧。”
方瑶思索:这个眼神,很明显是“平视”。
中刀部位在心口,假设巧克力是躺在床上仰面朝天遭受了重创,那么双目第一时间会看向胸部,换言之,死后人的眼神再难以恢复,因此可以作为“证据”。
所以说,二人应当是面对面站着,凶手一刀贯穿了巧克力的身躯,造成了致命伤,而巧克力,则第一时间难以置信地震惊,她看向了“凶手”!
这才是最有难度的,因为根据绝命医生的描述,巧克力就算不是武术达人,也是有相当武力的存在。
凶手能够一击得手,除非是像兰芷姐姐那样从背后潜行刺杀。但很明显,凶手是正面杀人。
也就是说,凶手这一刀,是能够击破巧克力下意识的抵抗防御的!
那也只有我曾经目睹过的“那把刀”,和以某种信仰为支撑的神秘重重的“那个人”了。
唉,想不怀疑“那个人”都不行啊。
“医生,劳烦你把巧克力的尸体挪到一边去,我们来看看血迹掩藏了什么。”
绝命医生现在只能照做,因为员工宿舍是没有监控的,还原事实真相,只能依靠方瑶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
尸体被翻了过来,方瑶伸出手去触碰床单和床垫!
“果然是这个样子啊,医生,你过来也摸一下。”
“记得,顺着之前巧克力致命伤口的位置附近,依次摸排,可以向外延伸一些,直到摸出‘异样手感’为止。”
绝命医生摸了半天,除了手上也被干涸的血渍沾染了一些痕迹和铁锈味之外,他并没有找出所谓“异样的手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种出血量不正常么?贯穿心脏的话,出更多的血都不奇怪,相信我的水平,我不可能判断出错。”
方瑶问:“当然没错,凶手的确将你的好部下一刀毙命。然而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认为是巧克力脱光了衣服准备‘色se诱’凶手,却被反杀?”
绝命医生来回踱步,显得相当焦躁:“难道不是!快给我说说,别卖关子了!”
方瑶说:“不出意外,巧克力的确浑身赤chi裸,但有可能她并不是以复杂的目的,而是单纯地想要和凶手进行......”
绝命医生说:“无所谓,她饥渴难耐也好,别有目的也罢,总之我要的是说法。”
方瑶说:“很明显,她也想和凶手‘坦诚相见’,但没想到,凶手仅电光火石般的一刀,便精准摧毁了她的心脏。”
“换言之,这件凶杀,发生在二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并且凶手很有可能此时还穿着衣服。”
“但是无关紧要,巧克力即便穿着护士装,也抵挡不住这夺命一击的,你能了解了吗?”
“还有,我之所以判定是‘站着’,因为床单和床垫都没有被利器破坏的痕迹,如果巧克力躺平了被来这么一下,利器的尖端一定收不住惯性而插入床垫之中的。”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绝命医生点了点头,似乎安静了一些。
方瑶说:“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巧克力的那身护士装不见了,难道说凶手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还是说凶手可能有这方面的怪癖?这就不得而知了。”
绝命医生问:“行,这个解释是合理的,那么巧克力就是被直接一刀毙命,然后凶手立刻抽出凶器,又把她抱上了床,不出意外,还调整了迅速成为尸体的她的‘姿势’,给我们一种死亡的‘仪式感’?”
方瑶点头回道:“没错,‘仪式感’这个词用得很好,尸体被调整成一个五角星状的平躺姿势,说明对方至少看这个姿势很顺眼。”
“而且,凶手并没有合上尸体的眼睛,到底是疏忽了,还是说在‘考验’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巧克力死得很‘干脆利落’,她招惹了不该去招惹的‘死神’。”
绝命医生问:“我的好部下也不能白死!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是之前说巧克力和赵婷二人公用一间房?”
方瑶也百思不得其解:“是啊,这就奇怪了,赵婷人呢?”
此时,阎光海和秦兰芷那边传来了讨论声。
绝命医生还留在巧克力的尸体旁,方瑶则走了过去:“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阎光海指着被锁上的浴室门说:“现在就只剩下这里没有调查过了,而且我们之前仔细搜索了一边,并没有发现其它的可疑物件。”
秦兰芷说:“但是现在浴室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
方瑶顿觉疑惑:“阻挡?确定不是‘锁上’?”
阎光海扭动了浴室门把手,一声清脆的喀嚓声便出现了。
“看起来是被锁上的,但实际上门能够扭动,不知是哪里被别住了一个什么东西,所以门无法打开。”
方瑶说:“别住了东西?看起来,这浴室门后面,大有文章啊。”
“光海,劳烦你一脚踹开这个门,也别管是否有可能破坏现场了,我们要看看凶手把‘什么东西’藏在了里面。”
秦兰芷问:“方瑶,你觉得凶手掩藏什么在浴室里?”
方瑶额角一颗豆大的冷汗珠滚落,她却“兴奋”地勾起了嘴角:“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尸体’。”
此时,绝命医生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径直走了过来:“尸体?难道是赵婷的?”
阎光海皱紧眉头:“那就更得眼见为实了,好歹赵婷也是我们一起逃杀的同伴,凶手这么凶残对待我们,我更想以牙还牙了!”
摩拳擦掌了一番,他猛出一脚,踹开了门!
咔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夹在门缝里,发出了“断裂”的声响。
紧随其后,便是一声哐啷,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中了浴室内部的墙壁,落在了地上。
在一秒钟之后,答案也就揭晓了,因为当众人的视线全神贯注于浴室内的“风景”之时,众人眼睛里的画面是到处喷溅的血液把浴室都染成了恐怖的深红色!
一个无头女尸,背靠在浴缸的内壁,并且被斩断的脖颈处,连带后背,面向浴室门,也就是此时面向众人的眼睛!
阎光海和秦兰芷这种“亲手杀过人”的心理素质过硬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为何,绝命医生和方瑶都不同程度地展现出了“淡定”。
“呵,这凶手,能够削下一个人的头颅,对于凶器的掌握和力道的使用,真是妙到毫巅。我是擅长冷兵器的,我不如他。”
绝命医生毫不吝啬给予了“称赞”。
方瑶说:“我猜,赵婷的头颅就滚落在浴缸底部,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