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李磊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站在门边对着里面的俩警察交代道,“你俩带着他,让他带个路,咱们马上去李玲的住处搜查一下,下午三点钟回来我还要去总队开个会,我现在赶时间,快点儿。”
“哦,好!”两人应了,马上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假意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刘有德落在最后面,看着那依旧还摆放在台面上的罂粟壳证物,他脑海里不停地变换着那俩警察那会儿在洗手间外说的那些话。
“若是那罂粟壳是在那女人家里发现的,而不是在那小子的家里发现的,那这个事情的结果就颠倒个个儿了,那女人就成了主犯,而他只是个从犯,那么在判刑的是不是就会轻点儿?”
“会,自然是会的。”
这两句话翻来覆去地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变换闪现着,他该怎么办?是做还是不做呢?
做,他就是从犯,法律对他的判决就不会那么重。
不做,所有的罪责都是他的,一切都得由他抗,坐牢是他,交罚款和赔偿也是他?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爸妈留给他在一环路上的那套房子,他总不可能变卖了那套房子去交罚款和赔偿款吧?
不行,他已经在父母面前不孝了,他不能连他们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也给弄没了,那房子无论如何,他打死也是不会卖掉的,不然他和猪狗畜生有何异?
可是他若是在警察局里将证物带去走了,那算不算是偷啊?那到时候会不会又判他一个偷盗罪啊?
可是让自己受罪,让李玲那个女人逍遥法外,他又不甘心,这本来全都是那个女人的错,自己都是她精心策划的受害者,凭什么后面她还能继续活得逍遥自在,而自己却要在牢里度过几年?
他不甘心啊,他真的是很不甘心啊?他好恨啊,恨那女人狠,同时也恨自己蠢,他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那女人呢?
他之前怎么就那么地痴迷她呢?就那么的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怎么还把她当成了心中的白月光了呢?
都是他心瞎眼盲!
刘有德心里恨着,怨着,煎熬着,纠结着,就电光火石间他却想到了很多。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咦,有了,他到时候偷偷的拆开包装袋扔掉一两颗,那样他也来个死不认账,警察丢失了物证想必也不敢伸张,到时候不就是那东西从李玲的家里搜出来的么?
李玲就成了主犯,而自己只是个从犯而已,自然大头都是她去承担,凭什么让他去为她顶罪?
所以想在这里,刘有德心里的那丝害怕也就顿然不存了,取而代之的还有着即将减轻罪责的兴奋感和高兴感,所以他身子猛地一侧,一把就抓起了桌上的物证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状似无意地紧跟上那俩警察的步伐。
俩警察都将他的这一举动尽看在眼里,两人再次相视一眼,然后又快速地移开,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鱼儿上钩了!
几人来到外面的停车坝里,李磊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们到来,他先一步上车,几人随后跟上。
车是那种七人座的车,其中那个闹着有些犯困想眯一会儿的警察坐到了最后面那一排的躺椅上,而另外一个人跟他坐在一起。
而李磊则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前面司机是另外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
上到车上,刘有德就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对着前面的李磊道,“李队,能不能给我拿两张纸巾啊,我鼻子有些痒,不舒服。”
李磊就给他扯了两张纸,刘有德连道了两声谢并伸手接过,李磊就从后视镜上看到他拿着那两张纸捂在鼻子上胡乱地擤了一下,然后就将那废纸胡乱地团在手里捏着。
又隔了一会儿,那刘有德就对着他身旁的警察道,“同志,你看你能不能将这镣铐给我打开一下,我后背有些痒,想扰一下。”
那警察就故作不悦地道,“你咋那么多的毛病?”
刘有德就道,“您看,我就在车上,而且车门都是上了锁的,我又不能跑咯,你就不帮打开一下吧,我实在是痒的难受,”说着他的后背还在那车背椅上揣了几下。
那警察就抱怨道,“真麻烦。”
不过说归说,还是给他把镣铐打开了。
那刘有德就嘿嘿地笑了下,给他道了谢,就反起手往自己的后背抠去。
之后那警察就像是忘记了,又像是亮他也不敢逃跑,总之,就是没有再将镣铐给他带上。
刘有德心里就闪过一丝窃喜,然后就趁着大家没注意,手悄悄地就往裤兜里探了进去,然后就在里面掏啊掏的。
他满以为自己做的是滴水不漏,却不知旁边之人将他的一切小动作都瞧在了眼里。
车很快就到了李玲在胡硕他们小区内租的房子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刘有德赶忙将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同拿出来的还有他那个之前揩了鼻子的纸巾。
那警察就又欲将手铐给他戴上,李磊就道,“算了,别吓到了里面的居民,”说完就目光威严地对着刘有德道,“刘有德,你可不许逃跑啊,逃跑罪加一等!”
“不跑,不跑,李警官你放心,我绝对不跑,我还想着将功折罪,争取让政府对我宽大处理呢,我浑了半辈子,我爸妈就我这一根独苗,我还想着以后什么时候发愤图强了,正正经经地找一个女人和她生孩子,把我们家的香火给延续下去不是?”
李磊就点了点头,“嗯,能有这个觉悟就是好的,”说完他就对着车上的另外几人道,“走吧。”
然后几人就一起推开车门,一起下车。
几人上坟电梯一起来到李玲的出租屋门前,几个警察先掩藏起来,独留刘有德站在她房门外。
刘有德按了几声门铃,门房里都没有人应,最后他直接便拍门便朝里大声喊道,“李玲,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