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春花婶子的关心,至于为什么我二十七岁了还没有嫁人这件事嘛......”
简单故做停顿了一下,才又道,“那是因为我出身社会的晚,没办法,谁叫我爹妈把是生的这么聪明呢。
打小就读书读得,一下子一不小心就成这整个湾整个大队第二个考上大学的女孩子了,而且还考了个本省的重点大学,这不,这一学,就又花去了我四年的时间。
不像你们家艾朝风和艾朝雨小学才刚毕业初中也才上了个一二年就开始出身社会挣钱了,自然你们家就儿完女办的早。
你说这整个湾,整个大队的,哪个读书不读得的结婚不是结的很早?
你又看,这整个湾,整个大队的,读书读得的又哪个不是二十几将近三十岁才结婚的?
哦对了,你们家艾朝雨离婚有三年还是四年了?
怎么地?现在又结没?
要是没结,也还没找着对象的话,我建议你们让他平时多注重下外表,在穿着上啊外形上啊多下点功夫,虽说男的不讲究这些,但毕竟他情况特殊,在长相和外形上他天生就不占什么优势,不但个儿不高,还打小就黑,而且还比较瘦弱,就跟个非洲难民似的。
人家都说一百二胖遮百丑,虽然,你们家艾朝雨长得不白也不胖,而且也确实还那么些寒碜,但是至少要给人一种精神干净的感觉不是,哪能天天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他本来年纪也不算很大,和我同岁,可就是在长相上吃亏了,前年我回来有一次看到他,怎么感觉就像比我老十岁还不止呢。
你说他天天都在操啥心?这人啊,最好是不要操心了,尤其是操瞎心,这越操心就越容易老的快,所以,平时你们也多多注意点。
还有,你说以前人家给我到处介绍对象我都没同意,是呢,我是没同意呢,倒不是那些人给我介绍的不好,也不是我想攀高枝看不起人家。
说实在的,我们家还真不在意对方的家底如何,我们家注重的是人品,我自己好脚好手的,又不是傻瓜笨蛋,我何必去别人的嗟来之食?
而我之所以没那心思呢,你们也晓得,我跟我姐读书的时候花了家里不老少钱,我爸妈又没得个啥子手艺,存点钱不容易,所以大学毕业,出身社会之后我就不想再找家里拿钱了。
那个时候才出来在公司是个菜鸟,啥子都不懂,啥子都要跟人家学,所以压力大啊,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在工作中不要出错,不要被上级领导批评刁难,怎么和公司的同事和睦相处,不要让人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在公司里头,就跟在咱们村里一样,都是捧高踩低的,那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去谈啥子恋爱哟,都是保工作要紧。
后来存了点钱吧,又想自己按揭个房子,这样也能避免房东动不动就给你涨价,动不动就让你搬家,所以,我就又没啥心思谈恋爱了。
不过好在命运还是公平的,这两年我日子好过了点,还能有点闲钱给我爸妈每年买几身好看的衣裳,尽点小孝,毕竟我爸妈这一辈子养我们姐俩是真吃了很多苦啊。
春花婶,你那身衣裳是哪个给你买的?是艾朝风还是艾朝雨?那花色还蛮好看的,就跟个花蝴蝶似的,要是跑起来,肯定都会有人觉得你在飞。”
众人都忍不住想笑,可是看简单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又都激烈的隐忍着,本以为只到这里就算了,哪晓得简单跟着又继续,不仅继续,还伸手去摸人家身上的衣服。
“啧啧,不过嘛,就是你这料子不行,不管是摸起来的手感太硬了不说,我估计你穿起来也不怎么吸汗。
你年纪大了,快一个甲子了吧?
我给你说哟,人年纪越大就越要穿那种吸汗性,透气性好的衣服,而且还得宽松。
你看看你,身体本来就长得富态,都快流油了,还箍的那么紧,让人见了感觉腰上缠了两层游泳圈。
你看我爸妈身上的衣服,还有我公公婆婆身上的衣服,那都是棉质的,像这个天气,他们一天都不会感觉到热的。
也不贵,好点的棉也就几百一千块钱左右,一般的或者低档次的也就一百多块钱两百块不到或者几十块钱的样子。
现在几十块钱能干个啥呀,就一斤猪肉或者排骨也要三十多块钱,你少吃一顿肉就能买到一两件棉质的衣裳了。
我给你说哟,在淘宝上,拼多多上,十几块钱的棉质T恤多的是,你与其穿这个硬邦邦化纤布料还不如在网上买几件棉体恤来穿,不仅时尚显年轻,最关键是对身体好。”
说完她还对她笑眯眯的眨了眨眼。
那春花婶早就被简单嘚吧嘚吧臊的气在拱喉,一张脸也臊得通红,就跟个红脸关公似的,可心里却把简单骂得要死,什么话难听就在心里偷偷骂什么。
这个小贱人,没想到她嘴巴这么毒辣会说,她说她一句,她就顶她十句,句句臊她的皮,戳她心窝。
说她儿子文化水平不高,也只是个初中还没毕业的,还把自己给夸了,不但聪明,还名牌大学毕业,那不就是说她儿子笨呗;
说她儿子还是个离过婚到现在也还有找到对象的,那不是在诅咒她儿子打光棍么?
说她儿子长得丑,和她同岁却比她显老十岁不止;
什么说她儿子瞎操心,分明是在暗讽她刚才是在替她瞎操心;
说什么她衣服穿的花哨,跟个蝴蝶似的,分明暗指她穿衣没品味;
还说她衣服料子差,和她的两对爸妈身上的没法比,分明就是说她穷呗,她的两个儿子没本事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给她这个老娘买不起。
竟然还说她肥!气死她了,简直快气死她了,这个小贱人真是个不简单的,她竟然说得还不了嘴!
她本想一甩脸就走人,可人家既不恼也没骂,还笑眯眯的,她也不好在那么多的熟人面前丢大脸,所以就只好一个劲地忍着。
直到她把最后一句话说话她才硬着头皮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简单道,“你这丫头,嘴巴怎么那么厉害,婶子的一句无心之言,你怎么就还得理不饶人了?”
呵呵哒,好一句无心之言,还蛮会给自己的找借口找台阶的。
简单斜觑了她一眼,“春花婶子你可真会说笑,不过既然是无心之言,我就姑且当你是无心之言吧,不过你在我这无心之言了,我人大量大度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你以后在别人面前可就不要再这么无心之言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么大度大量,不跟你计较。
有些厉害的,或者脾气暴躁的说不定就直接抡起拳头或者大耳刮子给你乎过来了,哪还有我这么有耐心跟你轻声细语的讲道理。”
她会装,简单也装,谁又装不来似的,于是她再次挂起了笑脸,比她笑的还要真诚两分。
“还有哟,啥子厉害哟,什么得理不饶人哟,春花婶你过奖了,想偏了哈,我不过说的可都是事实,我也是为你好,为你们一家好,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嘛,善意的提醒还是应该的。”
春花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假,维持的很是勉强,她知道说不过她,于是她改变策略,赶忙转移了话题,“还是你爸妈有福气啊,生了你们两个这么有出息的闺女,一年到头都能让吃好的穿好的,你看他们现在是一年赛过一年的愈发年轻了。”
简单就扯了扯嘴角,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爸妈可没你们家有福气呢,我爸妈他们苦啊,啥子都得靠他们自己,就跟那鸡啄吃的一样,要自己到土里去一点一点的刨。
不像你们家,长年累月都能吃国家活国家,一年能领到国家拨给那些贫困户的几万块钱。
你看看你,和我爸妈年龄相差不大,我爸妈现在还在种地养鸡,整天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你们呢,老早就没干农活了,早就开始享清福了,一场一坨猪肉,一场一扎排骨,一场又一提大肘子,那小日子过得不晓得有多滋润多舒坦呢,我们这好些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呢。
怎么的?领了有好些年了吧?我估摸着你们应该都存了不少的存款了。”
而周围几个从没有领导过国家的救助资金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两分。
人就是这样,当有一份公平的便宜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占了,而别人却没有占到,那没占到的人心里肯定会不甘不平,凭啥子她就能占,而别人就不能占。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这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存在的,所以,简单就要让她也要成为别人眼里的被嫉妒的那个。
果然,春花婶“咔”的一声,脸上虚伪的笑痕皲裂了,再也维持不下来了,这个小蹄子比她那老子爹娘还难对付,算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于是她就赶忙对众人道,“那个,天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哈,你们慢慢转,”说完就灰溜溜的迈着大而密集的步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