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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只要我能嫁给裴泽,我不介意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吴媚上前扯住吴知县的袖子,楚楚可怜道,“爹,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这一个男人,您就成全了我吧!”

怎么说她也是知县的千金。

她觉得只要她爹开口,裴泽肯定会同意的。

“这事不妥!”吴知县摆手道,“媚儿,你母亲一直自责她没有照顾好花椒,如今若是我再插手花椒的亲事,她肯定不同意的,世上的好男人多得是,你要裴泽那么个庄稼汉干嘛?”

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你听着,裴泽是青龙寨的人,你想想,做过土匪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咱们最好不要招惹,若是哪天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你爹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他想利用裴泽。

却不想让裴泽牵连到他。

吴媚一听裴泽做过土匪,很是吃了一惊,转念一想,疑惑道,“可,可是他却是花椒的男人,若他惹了什么事端,您能坐视不管吗?”

“你个傻孩子,花椒跟你能一样吗?”吴知县拍拍吴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媚儿,你记住,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凡事得沉住气。”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个花椒呗!”吴媚冷哼道,“我知道,如果没有她,您不会不帮我的。”

“如果你再敢打花椒的主意,我饶不了你。”吴知县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又唤过一直站在门口的奶娘于氏,吩咐道,“从今日起,小姐不准踏出房门半步,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老爷!”于氏战战兢兢地答道。

吴媚气得直跺脚:“我就知道,你总是偏向那个女人。”

“小姐,听奴婢的劝,不要跟老爷作对了,没用的……”于氏苦口婆心地劝道,“若是父女因为此事生了嫌隙可如何是好,不如听老爷的,安心呆在屋里做些女红静静心。”

“要我呆着也行,你去一趟梧桐镇,把表姐叫来,就说我想她了。”吴媚抠着指甲道,“快去快回,我今天就要见到表姐。”

于氏叹了一声,只得答应下来。

谢氏听说外甥女在家受了委屈,很是生气,亲自来衙门问询此事。

吴知县公事在身,不在家,顾氏只得出门接待谢氏,谢氏最是看不上顾氏,没好气道:“你们家的家事,我一向是不过问的,但事关媚儿,我不得不说上两句,就算是女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也不该把她拘在家里,难道你的女儿是女儿,我妹妹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谢姐姐,你误会了,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此事的缘由……”顾氏低眉顺目道,“老爷罚小姐,是怪小姐行事鲁莽,而并非是因为牵扯到了我女儿……”

“我不管,反正在我这里是一回事。”谢氏一见顾氏柔柔弱弱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媚儿不是你的女儿,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今儿我要带她走,让她去我那里住些日子再说。”

“谢姐姐,此事还需老爷点头答应才是。”顾氏道。

“我用不着他答应!”谢氏腾地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冷声道,“顾氏,你是怎么嫁给吴世勋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当年的事,我不提,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好自为之吧,小心花二旺夜里来找你索命。”

顾氏一时语塞。

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许妈妈端着茶走进来,白了谢氏的背影一眼,愤愤道:“夫人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娘们,那个花二旺又不是您害死的,您无需自责。”

顾氏沉默良久才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的确死得冤……”

当年花老太太一直怀疑她不守本分,在外面有男人。

还让花二旺跟踪她……花二旺就是在跟踪她的时候,失足而亡的。

“好了夫人,不要说这些了。”许妈妈忙道,“您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就不要再想这些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您可得好好保养身子,小少爷还小呢!”

顾氏只是叹气。

到了六月底,捕上来的肌鱼就不多了。

裴泽和汪荣依然每天坚持出海,而且来者不拒,什么鱼都要。

裴泽说仙灵岛很快就要进入雨季,得抓紧时间再出几次海,毕竟这样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得明年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和磨合,众人对裴泽的话深信不疑,铆足了劲拼命地干,出海回来收拾完鱼,再用虾网在附近浅海里网虾,浅海里的虾在当地很有名,好多本地人在此网虾,活蹦乱跳的小海虾放点盐,密封在泥罐里,能放两年不变味,仙灵岛虾酱是桐城很有名。

花椒用粗布做了两个虾网,每天都跟冯氏在浅海里网虾,做虾酱,两人一天能装十瓶左右,二十多天下来,花椒那屋几乎摆满了虾酱,每瓶的底部都放了仙萱草,花椒一点都不担心存放问题。

当地一个老渔民告诉她,说他做的虾酱能放两年,而且还热心地把制作方法说给花椒,花椒记在心里,用仙萱草一改良,两年妥妥地。

七月初,仙灵岛正式进入雨季。

雷雨大风不断。

裴泽和汪荣才泊了船,不再出海。

连轴转了半个多月,大家都累了。

尤其是关茂,一歇下来,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连饭都没有吃。

花椒一度以为他病了。

老李头和老林头上了年纪,体力更是跟不上,每天吃完饭就回屋睡觉,老林头戏言,说终于过上了猪的日子,裴泽和汪荣则没有任何异样,不出海的日子,两人就坐在炕上下棋,花椒和冯氏饶有兴趣地坐在边上观棋。

裴泽不发话,谁都没有提回去。

看了两天棋,冯氏有些厌倦,提议道:“他们三个睡觉,不如咱们四个人玩叶子牌解闷。”

裴泽和汪荣欣然答应。

“可我不会玩叶子牌。”花椒对扑克之类的一窍不通,连斗地主都不会,更别说打叶子牌了,什么是叶子牌她都不知道。

“不会可以学嘛!”裴泽收了棋盘,淡淡道:“我教你。”

“听见了吗?老三教你呢!”冯氏回屋取了叶子牌过来,笑道,“没事,玩几局就会了。”

“你带了叶子牌不早说,咱们又不是没人手。”汪荣见冯氏真的拿了叶子牌出来,瞄了一眼,“这叶子牌跟咱们之前玩得不一样,哪来的?”

“早说也没有啊!”冯氏得意道,“这是前几天我用两斤虾跟岛主的儿子换的,岛主儿子说,他家师傅会做叶子牌,他家里有好多,就连当地人也去他们家买呢!”

花椒也饶有兴趣地拿在手里看。

跟前世的扑克牌相似,上面各种图案,是用蜡油封住的硬纸片。

裴泽给花椒大致讲了一遍叶子牌的玩法,问道:“听明白了吗?”

“没有……”花椒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摇头道,“我听着跟听天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