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抬头望天,只觉得女人是很麻烦的生物。过了一会,见阿宁还是哭哭啼啼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可以有另一个选择。”
阿宁抽泣了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她狼狈的站起身,眼中带着怨恨与不甘,眼睛红红的看着沉星,“什么选择?”
沉星走到她面前,沉静的开口,“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
“忘记?”阿宁苦笑着摇头,“怎么忘记?我还不如当回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沉星心头微震,不知怎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怒其不争的感觉,他低头深深的看着阿宁,“我今日之所以来救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可以带你离开。”他继续说道,“你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将会有一个全新的生活。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那我娘呢,她若是失去我一定会伤心死的。”阿宁喃喃的开口,“我怎么能为了自己而不顾爱我的人的感受。”
“你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沉星直直的开口,虽然说话很伤人,但是他告诉她的意思是如果她还活着,那么他们一家都会永远活在邻居的唾弃之下,不得安宁。
阿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为什么救我。”
“只是完成任务罢了。”
“任务?”阿宁痴傻了那么久,突然的开窍并不会让她弄明白自己的境地,但是被沉星那么一说,她想到了家人出门被排挤的场面,有些自责。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宁有些慌乱,但是如果让她离开这里,她舍不得。
“那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你给我答案,你若不愿,我便不会再来。”
沉星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他离开,阿宁紧绷的心情顿时舒缓了许多。她跪到妇人身边,放肆的哭出声,“娘——”她以前也喜欢这样爬在娘的怀中,可是只有这一次的感觉才无比真实。
她不知道如何娘亲才能醒来,只能乖乖的呆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已经有些苍老的面容,还有掺杂了雪色的头发,眼泪又一次滑落。
她笨拙的衣袖轻轻的去擦妇人头上的血迹,却不料非但没有擦干净,妇人的脸更斑驳了。
阿宁有些崩溃,呆呆的瘫坐着,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终于,远方的天空浮现了鱼肚白,伴随着不知道那家的公鸡的打鸣声,妇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底带了两个黑眼圈的阿宁。
“阿宁,你没事就好。”妇人顿时激动的坐起来紧紧的抱住了阿宁。眼泪滑入阿宁的脖子里,灼热的温度令她心底猛然一颤。
想到阿宁所受的苦,她松开女儿的胳膊,心疼的看着阿宁脖子上的勒痕,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阿宁,疼不疼啊,其实……爹是在跟你玩呢。”
阿宁看着满脸是血迹的娘亲,但是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她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妇人头上的伤,“娘……疼……”
“嘶——”妇人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她轻声痛呼一声,随后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这是不小心磕到了,阿宁饿不饿,娘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完妇人麻利的拉着阿宁坐起来,走进了屋子里面。
阿宁任由妇人带着自己走,忍住眼角酸涩的感觉,微微反握紧妇人的手。只不过因为妇人太过心急,并没有注意到阿宁的变化。
袅袅炊烟从屋顶飘起来,阿宁坐在桌子前,和往常一样,呆呆得看着母亲忙前忙后。
一切又仿佛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现在她感受到了温暖与幸福,还有心疼。
她好想冲过去告诉母亲,阿宁已经好了,阿宁可以帮你做那些事情了,以后阿宁可以照顾你了。
可是如果别人知道阿宁没有傻,那么只能给别人更多议论的空间,带来的只是更多的痛苦。还不如这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傻傻的陪娘过一辈子,再也不给娘惹麻烦。
可是事实永远都不会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那个是他爹的身份的人回来的时候,所有的安稳都被打破了。
“这个傻子怎么没死?”男人回到家里,看到阿宁还在,顿时骂骂咧咧起来,抓起妇人的手臂,将她狠狠的甩到了地上,“你知不知道那几个公子突然死在府邸,金陵各个势力都在追查杀手,他们总要找一个出气筒,如果找到我们家,那我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说着他就走向
“那跟阿宁有什么关系。”妇人匆忙上前拦住他,将阿宁环抱在怀中,“明明受苦的是阿宁。”
“那些大人物做事情从来都不需要理由。”男子愤愤的开口,拽住妇人的头发,妇人吃痛不自觉松开了手,就被男人暴力的与自己的女儿分开。
阿宁握紧了拳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脑海里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男人说的话,“你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妇人见阿宁不闪不躲,顿时心慌了,抱步住男人的胳膊,并对阿宁喊道:“快走啊,阿宁,爹在跟你玩捉迷藏呢,快跑出去藏起来。”她笑得很勉强。
阿宁猛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只不过刚跑到门口,就撞到了一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在记忆里出现过的少年。
小离看着阿宁,挑眉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那里的人,办事效率比我想象中要慢很多啊。”
阿宁不管不顾,直接跑了出去。
跑到街上,只见不少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还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这个女孩子就是那个未婚先孕的傻子,他们家里的人想钱想疯了了,居然卖女儿……”
“林氏平日里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孩子倒也挺可怜的。”
“一个傻子而已,知道什么呢。”
阿宁看着他们,她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如何都说不出来。
她看见一群人向自己走来,“二公子的死跟这个女人定然有关联,抓起来!”
阿宁意识不妙,拔腿就跑。